楚氏深知容老太太的性子,再大的肝火,緩過這當口就能冷靜下來。
果然容老太太喝了口茶後理清了思緒,對大兒媳婦道:「定是殷氏發病,才有這樁事,可他是怎麼想起來的呢?」
楚氏接過婆母手中的茶盞:「這樁事三弟心裡說不定盤桓了許久,因著這回真娘又病,他才提起來的。」
「就老三那個腦子?哼!」容老太太重重哼出聲,「我自己肚子裡爬出來的,幾斤幾兩我能不知道?」
「他腔子裡那些個風花雪月,全抖出來能填半個西湖!但要說有實用的,那是一條都沒有!」
保殷氏百年無虞,他想是想的,可這個主意他想不出來!
他能想到的也不過就是拜拜長生牌。
容老夫人盛怒過後,一條一條思索起來,這主意對誰有好處,防的誰,保的是誰,她一想就全明白了。
因明白過來,容老夫人往楚氏的臉上望了望:「總不能是朝朝罷?」
朝朝才多大?
若她如今這個年紀就有這種見識,想得出這樣的主意,那就不是「歹筍出好竹」了,是歹筍出仙竹。
容老夫人越想越是,除了朝朝誰能想出這主意來?楚氏是想得出來,但她不可能替朝朝出這個主意。
除非朝朝想到,再求她襄助。
楚氏知道以容老夫人的見識,這會兒應當也瞧明白了。
她微微一笑,替容老夫人撫背的手不停:「要說朝朝她最像誰啊?我看不是三弟,也不是三弟妹,是像了老太太您。」
容老太太看住楚氏:「還真是朝朝?不是殷氏的兄長?」她把這事又在腦中轉過,確是只有朝朝會拿這個主意,殷家也絕計提不出這種要求。
殷氏生這樣的病,沒送她大歸已經是容家的恩德,還上下哄著她「作夢」,殷家又怎麼可能提這個。
珊瑚搬了張錦凳子來,扶楚氏坐下。
楚氏瞧了眼窗外:「娘,三弟和朝朝都還跪著呢。」
院裡的丫頭婆子只留下得用的兩三個,餘下的全退到院外去了。
別說是琉璃珊瑚幾個經年侍候的丫頭,就是侍候久的老媽媽們,也有十多年沒見過老夫人如此發怒了。
容寅眼見女兒也跪到自己身側,輕聲對她道:「你不必跪著,先到屋中等著就是。」
三房雖搬出去,老宅里的院落還在,各人的屋子也還留著,平日裡有丫頭婆子掃塵清理,小憩過夜都可。
朝華依舊跪著一動不動:「爹替娘求,我替爹娘求。」
一句話,說得容寅又要落淚。
「叫他們跪著。」容老夫人怒火最盛的時刻已經過了,她看向最倚重的長媳:「這事,你是怎麼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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