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中人看她身子不擺,頸項不彎,跪的這樣定,心中倒都為她鬆口氣。
楚老太太見了,難免想起自家小六來。要不是她母親的病,真是樁好親事,小六自離家住到書院,已經三四個月沒回過來了。
容老太太拄杖起身,恭立:「當不得觀主如此誇獎。」
「我誇獎她,她就當得起。」
容老太太本是句自謙的話,卻被這句堵得仿佛是容家不識好歹。
觀主一身紫紗道袍,襯得肌膚粉艷雪腴,除了鬢髮間有幾根銀絲之外,她實比這一船年輕女子都要美貌豐艷得多,她贊朝華生得好,那就確實生得好。
「我很喜歡你這個孫女,不如就跟我了回昭陽觀去罷?」
容老太太臉色微僵,楚家梅家幾位上了年紀的夫人們也都面上變色。
昭陽觀是皇宮內觀,是專為眼前這位觀主修建的。
當今太后還是皇后時,為最寵愛的女兒昭陽公主在皇宮內苑修建此觀,讓女兒給當時的太后修冥福。
把朝華帶去昭陽觀,那就是要把朝華帶進皇宮的意思。
「孫女能得觀主青眼垂愛,實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修道清苦,家裡捨不得她入道?」
連她公主之尊都從幼年起就為太后「修冥福」,容老太太怎麼敢說修道太苦,家裡大人捨不得朝華修道?
於是容老太太柔婉出言:「是她母親久病在床,衣食湯藥,皆是她一力侍奉的,病榻前離不開她。」
「哦?」觀主明知而故問,「怪不得她母親沒來?她生什麼病?」
容老太太沉息片刻,輕嘆出聲:「我那兒媳婦……」
「叫她來說。」觀主看向朝華。
朝華心頭一緊,以她的年紀哪會知道京城中那些舊事,意欲揣摩觀主語氣,可短短几番對答就知這人喜怒無常,根本聽不出好惡來。
思量片刻,她開口答道:「民女的母親因七情鬱憤內傷,以至心竅閉塞,神機逆亂……」她依舊沒有抬頭去看觀主的臉,只是平平說著,「乃是癲狂症。」
余世娟在後排玫瑰椅上微微一顫,余夫人許氏不著痕跡的看了女兒一眼,又滿含擔憂的望了眼容朝華。
她們母女倆與觀主無舊,只是來陪座的,二人對望一眼,都為朝華擔心。
餘杭城中官宦世家,人人皆知殷氏是個瘋子,時不時就要發病,但不論是她們還是容家人,都不曾擺到明面上來談論過。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對其女問其母。
容老太太也知觀主問了,朝華不得不答,她臉上神色不變,還是一聲輕嘆,哀婉道:「正是此症,此病難治,她母親如今就只認得她了。」
說完這句,座上又是良久都無聲息。
就在船中人人猜度這個答案能不能讓觀主滿意時,觀主張口問:「這可怎麼好?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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