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坐了許久的船,實在沒有胃口,吃著清粥小菜配菊花魚湯,倒覺得自身到心都熨帖得多。
等她用完飯,問起真娘時。
甘棠笑了:「夫人早就睡下了。」連飯都是在床上吃的,床上吃床上洗漱,暖被一蓋人就睡懵過去了。
甘棠說完又補上一句:「今兒連藥都沒喝。」往日不喝藥睡不著,喝了藥也只有半宿的好覺,今日倒睡得香甜。
朝華又問保哥兒,保哥兒更是眼睛都睜不開,阮媽媽怕他餓著,半夢半醒餵了他一碗小餛飩。
屋子裡暖烘烘的,屋外又落起雪來,朝華散了頭髮,枕在軟枕上聞著松柏香氣睡了過去。
夜深雪重,岳氏跟殷慎夫妻二人在隔壁院落的屋中還未睡下,岳氏撥了撥燈芯,問丈夫:「妹夫是不是等了許久?」
殷慎聽到容寅就皺眉:「我跟他說了,真娘以後就跟咱們住著,朝朝的親事也不能全由容家說了算了。」
想到容寅的模樣,殷慎遲疑:「你是沒瞧見,他……」頭髮幾乎半白了,這個模樣站在真娘面前,只怕真娘都認不出他。
岳氏嘆息,妹夫到底沒有真的對不起妹妹,妹妹要是當年知道實情,也不會病了。
朝華回回來信,總是讓他們夫妻二人相對嘆息,先是過繼,後來又是定親,再然後是退親。
殷慎每收到一封信就多添幾根白髮:「當年就該把她們都接回來。」總以為真娘的病在南邊養更好些,離開容寅她更難支撐,誰知今天聽到妹妹說「哥,嫁人到底有什麼意思?」
出了妹妹的事,殷慎對兩個女兒的親事慎之又慎,恨不得給女兒們都招女婿。
岳氏寬慰丈夫:「回來了便好,我看真娘的精神倒很好,要能一直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朝朝這孩子,該出門多玩鬧,明兒我就帶她們到後頭海子上玩冰犁去。」
二人這般說定,第二天一早就送了皮靴和風帽來。
朝華才剛起身,就見舅媽喜氣洋洋的進屋來:「趕緊喝碗□□暖暖身,後頭那片海子就這會的冰結得最厚,我帶你們坐冰車看冰嬉去!」
能在北地有這麼一片湖,附近住的自然都是勛貴。
朝華知道舅媽想方設法的想讓母親開心,讓她開心,當然不能掃了舅媽的興。她剛將長髮結起,換上暖和的出門衣裳,就見真娘穿得又暖又厚,把頭整個兜起來。
催促朝華:「快點快點,我還沒坐過冰車呢!」
太湖西湖不上凍,據說西湖結冰就是來年有戰亂,這許多年都沒結過冰,她當然也沒坐過冰車。
保哥兒也有套自己的小衣裳,裹得像顆冰糖紅山楂:「姐姐快點,姐姐快點!」
真娘嘆口氣,捏捏保哥兒紅通通的腮幫子:「要叫姑。」
岳氏笑意微滯,轉瞬又笑起來:「趕緊得,坐過冰車咱們吃涮肉去!你們還沒吃過糖蒜罷?」
河道都結了冰,坐車到湖邊。
岳氏指了指:「本來這一片都不許人進,是太后與民同樂劃出這一圈來,到御橋的那一邊便是皇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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