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著和離,那還為何過繼?」
「他們倆倒是出脫了,朝朝怎辦?」
罵完了小兒子,老太太又罵大兒子:「他不肯來,你押他也得押來,叫他來看看他自己造下的孽!」
容辰跪定了不動,雙手執平拜倒:「母親息怒。殷家偏自家女兒,咱們家也是偏向老三,人之常情而已。」
「只要咱們自家不聲張,外頭無人知道兩家已經和離,朝朝的婚事,兩家也不會不管,各自多出些力。」
「實在不成,就把朝朝記在我與嵐娘名下。」
他的官位越高,朝朝能選的人就越好。
楚氏終於撈著機會開口,丈夫一說完,她便接上:「娘,殷家除了求和離,並沒想讓朝朝拿走三房全部的資財。」
楚氏一個眼色,珊瑚趕忙將紅匣遞上,楚氏從匣中取出嫁妝單遞到老太太面前。
歸給三房的容家祖產,老太太自不會允許外嫁女帶走。
朝華聽到消息時,正在簌爽齋拆看舅媽的信,信中說事情已經辦妥,委屈她在容家多留些時日,舅家會想辦法將她接出來小住。
冬青跑來報信,朝華披上件斗篷就趕來了,此時一身素裝立在廊下。
甘棠芸苓陪在她身後,屋裡時不時傳來發怒聲,大小丫頭縮著脖子站在院中不敢動彈,一院的人都噤若寒蟬。
可她耳畔卻是輕風吹過松梢的聲響。
顧恩堂前的羅漢松上結著細細的冰晶,冰晶被風吹動,好像夏日窗前掛的銀制風鈴,發出細碎的,晶瑩的脆響聲。
隔牆種著的一排臘梅花樹也正是花時,與尋常黃色臘梅不同,那是一排磬口臘梅。
花黃心紫,香味比素心臘梅更濃,隔牆吹來,只覺香氣沾衣。
自小到大,她未曾像此刻這般,由心到身覺得輕鬆。
仿佛卸下重擔般,身心俱清。
堂屋兩側小門通廊道後院,有個花房的小丫頭捧著一盆牡丹花正邁過石階,想將花送到顧恩堂。
這時節的牡丹是暖洞子裡催開的,算得貴重。
小丫頭的眼睛直直盯著盆中兩枝牡丹花,雙臂不住發顫,眼看就快要捧不動了。
可她不過是花房的丫頭,上院的丫頭都無人動作,她更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就在她憋得雙頰漲紅,忍不住快要哭時,聽見個聲音對她說。
「放下罷。」
小丫頭抬起頭張皇四顧,是誰在對她說話?
就見三姑娘長眉舒展,目中滿是恬靜:「把花放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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