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楚六換了一身樸素些的衣裳,身邊只帶了雲林惠明,一大清早就跑到世子府門口等著,腰間那條玉帶是他最後一條了。
玉帶最貴,最值錢,他全當了換來兩千兩銀子,要營救沈兄。
以前是沒門路瞎花錢,如今有了門路,他總得跟裴世子表示表示罷,人家也不可能白幫他的忙,又不是活菩薩。
沒想到,他連門房的板凳都沒挨上,就被人請到府中去。
「世子正在花園中,請楚公子一同賞花。」
楚家的宅子算大了,世子府更大,園中幾乎看不到人,走了好一會兒才到花園。
楚六遠遠看見個年輕男子坐在竹輪椅上,再往前兩步,便能看見裴世子生得英姿勃發,可惜……坐在輪椅上。
楚六臉上藏不上住事兒,心裡想什麼,臉上就明明白白寫出來。
他趕緊收斂神色,剛欲下拜行禮,就聽裴世子說:「不必了。」
楚六坐在牡丹盛放的花園中,世子不但請他喝茶,還請他吃南糖點心:「你坐罷。」
楚六趕緊站起來謝賞,按規矩吃了口點心,這才忐忑道:「世子,我……我來求您救救我同窗。」
朋友,同窗,情敵。
楚六連客氣兩句都不會,一股腦把事情全倒了出來,越說越激動,站起來道:「沈兄絕非那等人,他又能吃苦,又會讀書,只是……只是時運不濟才攪進這些事中的。」
「要說拜見林大人,我也拜見過林大人。」因為楚六沒中,禮部列單子的時候根本沒把他列進去。
楚六說得口乾舌燥,猛灌兩杯茶才順過氣來。
等他回神,又覺得自己實在放肆,竟讓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連串。
裴忌卻一直含笑聽著,看他終於說完,緩緩開口:「莫急,你的意思是,沈聿是被冤枉的?只是運氣不好,捲入此事。」
聖人張的網,連林謙都不過是這網裡的一尾小魚,沈聿這些不過是蝦米而已,只要榮王是他想捉的那條魚。
「正是!」楚六聽見裴世子認可,簡直將裴忌當作知己。
裴忌依舊溫言:「我曾看過沈聿的文章,文章見人心。又有餘大人肯為他作保,楚兄所言還如此情真意切,自然願意相幫,只是……」
楚六目不轉睛盯住裴忌,越聽越笑,待聽見「只是」時,他臉上又露出緊張的神色:「只是什麼?」
裴忌臉上表情露出猶疑之色:「只是此事不僅事關林大人,還事關榮王。」
楚六咽了口唾沫,家中堂伯父眼看他不肯放棄奔走,已經向他說明了利害,還說如果他執意要為同窗奔走,就把他關起來。
「茲事體大,聖人震怒,案子已經從禮部到了刑部,我能做的實在不多。」
楚六望著裴忌的眼神,仿佛裴忌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裴忌依舊在自謙:「不過就是打幾個招呼,讓主審的官員不要囫圇審案而已。」
楚六整張臉都亮了起來:「當真?」他怕的就是主審官把沈聿跟其它人放在一塊,全打成林大人的門生,打成榮王的黨羽,那沈聿就真的翻身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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