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這麼矛盾地想著的時候,沈明月卻被他的嘆氣惹得無奈:「好了,我答應你,我這段時間不出門便是了,反正我也沒什麼必須出門的理由。」
無情不想束縛沈明月,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強調這件事的危險性,只得又嘆了一口氣,叮囑道:「你多注意,若是有奇奇怪怪的人便趕快通知我們,這些日子便讓司空摘星住在店裡吧。」
「知道啦,知道啦!」沈明月不愛聽無情這樣囉囉嗦嗦,趕忙推起無情的輪椅,催促道,「剛剛不是說你還要去找追命有事相商嗎,快去快去,我這邊不用太擔心。」
輪椅骨碌碌地駛過明月樓的大廳,速度快得很,一下子便能察覺出身後推輪椅人的匆忙來。無情失笑,他明白沈明月是在用這樣的行動沖他隱晦地表達不滿。馬上便要到明月樓門口,無情還想說些什麼,卻聽見身後沈明月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帶著些黯然與迷茫,像是想在無情這兒尋一個答案般:「我知道我身上有很多秘密,可我總想逃避,覺得不去主動探求,便能一直安安穩穩地做我那明月樓的掌柜,可這樣偏偏害得你們為我忙前忙後,白白拖累了你們許久。我是不是不該再逃避下去,該想起來了?」
無情微一怔愣,他沒料到沈明月會這樣想,正想勸慰沈明月,教她不必在意,只是無情話還沒說出口,便同門口大步邁進來的男子打了個照面。
男子穿著狐裘,帶著絨帽,雙手攏進了袖子中,一副怕極了寒冷的樣子。他腳上踩著一雙厚實的登雲靴,大步而來,正是嚴弘晉。
顯然嚴弘晉沒料到會在明月樓看到無情,原本見到沈明月的溫和笑意瞬間換成擰眉,眼中也透出一絲凌厲來。嚴弘晉的視線從無情的臉上後移到推著輪椅的沈明月的手上,心下更加奇怪。無情這輪椅可不是普通的輪椅,從把手到輪子,從前到後,大大小小不知道布滿了多少機關暗器,怎麼可能輕易交到別人手上。嚴弘晉挑眉,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沈明月會同無情交好,除非……
不過須臾,嚴弘晉已經將那些關係都過了一遍,諸葛正我同師父交好,雖然師父失勢後他也是最早劃清界限的那一批,但未必不會念著舊情照顧師父遺孤,而如果當初那小女孩長大,也差不多該是沈明月的年紀。
若沈明月當真是他想的那個人,那他竟然毫無察覺地任沈明月孤孤單單在臨安呆了這麼多年,又被無情等人聯合蒙在鼓裡這麼多年!嚴弘晉從未遮掩過自己在尋師父的遺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皇帝怎樣憤怒他都坦坦蕩蕩、光明正大地去搜尋,這件事朝中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諸葛正我看在眼裡卻沒有提醒的意思,任由他一次次滿懷期望又一次次失望收場,無論他怎樣難過都沒有告知他,哪怕是悄咪咪地私下傳話都不曾!誠然他們政見不合,誠然都在天子腳下,東廠的人不知道隱藏在哪個暗處盯著京城官員的一舉一動,可嚴弘晉不信名譽天下的四大名捕沒有躲過他們的手段。可這麼多年,除了些必要的席宴場合,他竟然從未收到過無情等人的消息。
若沈明月不是那個故人,那他自然可以不在意,可若沈明月真的是那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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