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葉孤城也會想，若是紫禁之巔那一夜，能死在西門吹雪手上，倒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當然，論精彩程度，還有一組他也很喜歡，那邊是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人可以駕駛著鋼鐵戰甲在空中飛來飛去，可以與駭人聽聞的巨大昆蟲猛獸展開殘酷廝殺，他們還能駕駛著飛船穿越無數恆星，看著就很刺激。

葉孤城甚至破天荒地在公屏上留了言，他用一種很微妙很婉約的語氣表達了自己的羨慕，而對方顯然也摸索到了進入系統的方法，開著機甲戰鬥之餘還不忘回復一句：

「滾，少他娘的看熱鬧！有本事報上名字，等老子出去了，第一個乾死你！」

葉孤城：「……」

很好，想殺的人又多了一個。

……

相比於葉孤城，元十三限的生活可就乏味多了，他倒不像葉孤城那麼不合群，石破天營業喊麥的時候，他就在一邊看著。

干看著，說什麼都不參與，有一次石破天開玩笑似的把直播鏡頭對準了他，這位肅穆的老人居然很羞恥、很慌亂地扯過一隻玩偶擋住了自己的臉，嘴裡罵罵咧咧地叫著「小兔崽子，狗雜種，敢拿我尋開心！」但下次直播，他還是坐在一邊。

久而久之，石破天跟元十三限的關係倒是親近了許多，倆人偶爾互相切磋一下武功，勉強五五開。

這裡一日三餐不需要操心，但是碗得自己刷，衣服也得自己洗，石破天攬下了所有的雜活，洗衣服的時候總會把元十三限的衣服也一塊洗了，雖說別墅里有相當多的換洗衣服，但就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讓元十三限深受感動。

這個混了半輩子江湖的老人當然看得出石破天對他並沒有任何討好的意思，更沒有對他求過什麼，就只是很單純地想照顧他。以元十三限的驕傲自然不肯白受一個小年輕的恩惠，他矜持著，傲嬌著，表示可以教石破天認認字。

本來元十三限是想傳授武功的，但被石破天拒絕了，他說自己學會的《太玄經》已經很厲害了，隨便一出手就容易打死人，很麻煩，不想再學武功了，他只想學認字，還說從前跟自己心上人在一塊的時候也學會了幾個字，過了這麼久，心上人教導時的語氣和神態記得清清楚楚，字卻忘得一乾二淨。

日子就這麼平淡無奇地過下去了，直到臨近月底，石破天照常直播，元十三限照常在一邊擺弄玩具娃娃，葉孤城照常出去，只不過這次他沒用輕功，路過客廳的時候順手給自己到了杯水喝。

他剛洗完澡，長發披散，衣裳沒也穿得太嚴整，領口比平時開得稍稍大了些，還赤著腳。

葉孤城一點也不知道，自己這副衣冠不整的模樣被石破天的攝像頭完完全全地錄了進去。

那邊石破天喊麥正喊到緊要關頭，稀稀拉拉的評論區忽然就被一長串的「啊啊啊啊啊」占領了。

石破天一開始還沒注意，但也架不住猛然上竄的評論數量和彈幕，很多字他都不認識，但也看得出這些字跟從前的那些長得都不一樣。

「主播別嚎了，鏡頭轉一下，剛才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好像也有點眼花，桌子角落那好像站著一個白衣服男的？那是壁紙吧？」

「壁紙個屁啊，我看見他動了！」

「臥槽，主播家裡藏著這種尤物為什麼不早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