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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暴?”
“暴暴——”
周醒抬起头。
积年雾霭散去,记忆中朦胧的那张脸缓缓浮现。
鹅蛋脸,细长眉,眼尾微微上挑,天生的一抹绯红,鼻头和嘴唇都小小,皮肤很白,鬓边靠近下颌骨的位置,甚至可以看到皮下青红的毛细血管。
“暴暴。”
孟新竹歪一下头,浅浅弯起唇角,肩头披散的长发倾泻垂荡,脖颈上挂的戒指项链跟着晃。
“竹子姐姐?”周醒恍惚。
她柔软的手心落在发顶,“对不起啊,让你等那么久。”
“竹子姐姐,你来接我啦!”周醒从行李箱上站起来,规规矩矩在她面前立好。
孟新竹去看她鞋,“好像长高了一些。”
周醒穿的一双平底运动鞋,最多三公分,“二十三猛一窜嘛。”
“也是,三四年不见,偷偷长高也说不一定。”孟新竹要接过她行李箱,“走吧,我打车来的,司机还等着。”
周醒没松手,“箱子沉,还是我来。”
上车,两人并肩坐在后座,孟新竹给司机报了个地址,“先去你堂姐家,我给你做饭,接风洗尘。”
车内空间狭小,周醒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香薰味道,类似某种花茶,清新舒适,恰到好处,不会太过浓烈感觉刺鼻,勾着人忍不住地凑近闻。
“你是小狗吗?”孟新竹失笑,肩膀抵回去。
周醒端正坐姿,话语直白,“香香的,好闻。”
“有吗?”孟新竹抬袖凑到鼻尖,“大概是衣柜里的香挂,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块。”
她穿一件米白色粗针V领毛衣,表面绒绒的细毛看起来舒适柔软,手上没有多余的配饰,周凌送给她的戒指被她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
周醒说好,“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都是这几年陆陆续续收集的。”
“对不起啊暴暴。”孟新竹再次道歉,“事先不知道你回来,什么都没准备。”
雨还在下,斜飞着打在玻璃上,窗景缓慢倒退,早春季节,行道树绿意尚新。
周醒装作不懂,“阿嬷叫我回来的,堂姐应该知道吧?她不知道?”
“兴许是忘了,她工作很忙,常常加班。”孟新竹转移话题,“给你蒸排骨好不好?”
周醒顺着她话撒娇卖嗲,“只要是竹子姐姐做的,什么都好。”
“还是嘴甜。”
手机在卫衣兜里震了两下,周醒摸出来看,冯念的消息:
[你竹子姐到没?]
[我还让酒店给你留了房,这下怎么着啊?]
“对了。”孟新竹又想起件事来,“你住哪儿呢?”
周醒熄屏,抬脸,“去我爸那看看,先凑合两天。”
“你爸……”孟新竹蹙眉。
周醒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食指轻敲膝盖,是在考量。
“要不我跟你堂姐说一下,先住我们那吧,你爸太远了。”孟新竹体贴她奔波劳累。
“啊?”周醒狂摇头,“堂姐会不高兴的,我吃完饭打个车去酒店好了。”
“那怎么行!”孟新竹不同意,“我怎么可能让你住酒店,你大老远回来。”
“堂姐那边呢?”周醒探头。
“你把你堂姐想成什么人了,她不会反对的。”
“好吧。”周醒表现得十分勉强。
快到十字路口,前面司机问走哪条路,孟新竹稍探身,“上天桥,直走。”
周醒解锁手机:
[在车上。]
[酒店退了吧,我去竹子姐家住。]
冯念给她回了一串大拇指。
[牛逼。]
周凌的房子买在新区,200多的大平层,离机场近,离车行也近。
老周家开车行开酒店,老太太两个儿子,车行分给老大周书贤,酒店分给老二周存伟。
周醒早些年跟着妈妈去了新加坡,什么也没有,老太太这次叫她回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新区马路宽,绿化好,放眼望四处都是簇新的、整齐的,靠海风景也漂亮,只是稍欠缺点老城区的繁华烟火气。
车停在小区门口,雨还在下,周醒注意到她没带伞,先推开车门下去,外套脱了递给她。
孟新竹顺手接过抱怀里,周醒把行李箱拿出来,顶着雨跟她说话,“我们跑快些,你就淋不到了。”
“你呢?”她问。
周醒摇头,“反正也要洗澡。”
“那不行,会生病的。”孟新竹坚持要把外套还回去。
周醒不接,站雨里看她,抹了一把脸。
司机师傅两手搭在方向盘,扭头,“你俩都躲衣服下面不就行了。”
他真想不通,这很难解决吗?
“不合适,她是我嫂子。”周醒一本正经说。
司机师傅“啊”了声,“那又怎么样,不都是女人?”
孟新竹从车里钻出来,反手关闭车门,手臂撑开外套罩在周醒头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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