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沒有換上眼鏡，所以我哥也沒有被我催眠，他聽到我讓他道歉，明顯有些愣住，隨即皺起眉：「你在說什麼？道什麼歉，你瘋了吧？」

果然如此，和我想像中一模一樣。

我輕輕嘆氣，換上眼鏡，直直看向他。他果然也和父親一樣，在看向我的一瞬間，臉上的神色也跟著一點點呆滯，就好像陷入了某種失神的狀態。

「快點，給我道歉。」

我耐心重新重複了一遍。

「對不起…」

他呆滯的和我道歉。

我哥哥終於和我道歉了，但我這裡還是不滿意，我反問他：「你知道是因為什麼事嗎？」

他一臉茫然。

是啊，他之所以道歉只是因為我命令他道歉，但他自己卻並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我只能好心的開始給他解釋。

「你忘了嗎？我剛上初中的時候，你讀高一，那年我在學校里被欺負了，他們污衊我偷了班級里的班費，我因為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人願意相信我…」

「老師叫了家長，爸沒空，所以是你來的，我跟你說讓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偷錢，你沒說話…」

「是，剛好那段時間我身上多了一筆錢，我跟你說的那是我做兼職賺的，我說我打算攢著自己買身新衣服，我不想總撿你的舊衣服穿…」

「是，我知道你的衣服很多，大多沒穿過幾次，所以和新衣服也差不多，但畢竟是你穿過的，有回你身邊的朋友問過我，說衣服有點眼熟，是不是你哥那件吧？然後我們班同學都知道我穿是你剩的衣服…」

「我當時跟你說我只是想自己買身衣服，你覺得這個理由太荒謬了，不相信。然後你作為哥哥主動和老師承認錯誤，補上了班費，老師誇你，只有我在辦公室里大喊大叫，像個傻子一樣…」

「我背著小偷的名聲在學校裡面待了三年，更沒人和我說話了，我本來就沒什麼朋友，從那以後更沒人和我來往了…然後你現在跟我說你把這事給忘了？」

「你跟我道歉，快點跟我道歉！跟我說對不起，說你冤枉我了！」

腦子裡的回憶一幕幕翻湧，過往壓抑的那些難受痛苦委屈通通再度浮現，我情緒幾乎崩潰，但我哥無法回應。

被催眠狀態下的他遲緩的反應了十來秒，然後一板一眼的按照我說的那樣和我道歉。

「對不起…我冤枉你了…」

我吸了吸鼻子：「不行，還不夠，麻煩請重新說再說兩遍，叫我晨晨，再加一句以後不會了。」

哥哥以前都叫我全名的。

我全名叫周晨，哥哥叫周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