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贏了，但你沒有贏…他不會愛你的，就像他不會愛我一樣…」

那張和池林一模一樣的臉龐上滿是勝利者的得意，他聲音已經低到幾乎聽不見，只能通過唇形才能勉強辨認他到底說了什麼。

他說：

「我不會祝你幸福的…哥哥…」

013

在愛人輕易答應自己的追求後，本做好被拒絕打算的池林先是一陣不可置信的狂喜，接著久久愣住了。

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嶼哥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到底是誰，不在乎誰是真的池林，也不在乎誰是假的池林…

嶼哥怕孤單怕寂寞，對他來說，只要身邊有一個人陪著就可以了，只要兩個人相處愉快就可以了。

這個對象可以是任何人，張三，李四，王五都可以，只要對方表現出嶼哥所想要的某種特質，他就會答應。

嶼哥對另一半的要求一點也不高，他自己親口講過，他只想有一個普通的愛人過平凡的生活而已。

一隻溫順的小羊當然也希望他的另一半和他一樣是無害的食草動物，可惜他們倆兄弟都不是。

池森在最後說那樣的話，一是覺得池林和自己都不符合嶼哥的擇偶觀。要知道連他這種程度都能嚇退嶼哥，那比他還要暴力數倍的池林呢？

二是覺得自己死後一定會成為一根埋在哥哥心裡的刺。

——就像之前他和單嶼在一起時，哥哥的名字成為他心口的刺一樣。他在意得不行，在意的要瘋，他知道池林一樣也會在意到發狂。

只要愛一個人就沒有辦法不在意這些東西，越是愛他就越是在意，越在意越慌亂，亂中出錯也正常。

他猜得沒錯，

但他還是太低估池林了。

從幼年開始，就完全沒有在意事物的池林，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特別想要的存在，他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手的。——哪怕要偽裝本性一輩子。

014

池林幾乎能夠想像到現在外面的嶼哥此時此刻在做什麼，他肯定正戴著眼鏡坐靠在床頭翻看著睡前讀物，看到第幾頁了呢？

嗯，可不能讓嶼哥等久了。

他快速抽過一條乾燥的浴巾胡亂擦拭乾身上的水滴。

在跨步從浴室出去前，他最後看了看被水蒸氣完全覆蓋的模糊鏡面。

裡面那個人影仿佛化身成了另一個人，他正對池林說：「我不會祝你幸福的，哥哥…」

池林也輕輕開口：

沒關係，我現在很幸福。

他對著鏡子練習了一個溫和的，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的笑容。

嗯就這樣出去吧。

015

正在看書的單嶼發現男友從浴室出來後更黏人了，兩隻手臂牢牢的把他箍在懷裡，像生怕他跑了一樣。

「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