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陰沉著臉說了兩聲不可能，還和隊長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說他太卑鄙了，然後非常生氣的中途離開了？

後來同樣也還是我去找的他。——畢竟當時樂隊的慶祝地點選在海邊的自助燒烤，我也是怕他真出什麼事。

那時隊長還不太想讓我去，說他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完全不用管他，我嘴上答應了，但還是偷偷溜出去找他了。

最後在海邊一塊巨大的礁石後找到了副隊長。老實說，他這人吧…或許是因為從小生活得太順利了，所以很少遇到什麼挫折，就一點小事就特別萎靡不振，擱那兒扔石頭呢。

「喲…怎麼跑這兒來了。」

我蹲在他身邊。

他不看我。

「你故意的…」

我說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說我明明之前才說過喜歡他，為什麼突然和付F在一起，而且為什麼偏偏是今天。

我有些疑問，問他今天怎麼了？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你們什麼時候決定在一起的？」

「…昨天晚上吧。」

「我就知道…」

原來他在一個星期之前就告訴過付F，說他會在今天和我表白的，結果他突然這樣，一下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啊…我不知道。」

我有些歉意的開口。

前一天晚上演出結束以後，隊長發消息讓我去後台，去了以後，沒說兩句話，他突然和我表白。

真的很突然，他當時還穿著舞台表演的衣服，額頭上還能看到浸濕碎發的汗液，眼皮上亮閃閃的亮片，而我由於依舊還沉浸在表演中，下意識給他擦汗，他問我，我喜歡他嗎？

就如同之前的很多次一樣，我說我喜歡他呀，自從加上他的好友以後，我和他說過我喜歡他在舞台上的表演，喜歡他的嗓音，喜歡他寫的詞和曲…

他說他也喜歡我，說他其實幾乎不會加粉絲聯繫方式的，還說我第一次來看他們演出的時候，他在台上一眼就注意到我了，巴拉巴拉一堆…

說著說著，他突然湊過來親吻我，他的唇是滾燙的，我被點燃，很快也進行回應，當時我甚至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音樂呢，然後就決定在一起了。

我和副隊說完，他的表情有些難以形容，耷拉的劉海蓋住了大半眼睛，嘴唇緊緊抿著，我完全分辨不出他當時的情緒，是不開心還是別的呢…

「那……我呢？」他問我，「你也說過很喜歡我的，這些話都是假的嗎？」

我很少說假話，所以我告訴他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歡付隊長的作曲作詞，也是真的很喜歡他追逐夢想的純粹，喜歡他一個人練習時的專注。

我想想我當時還說了什麼來著，我好像還誇他的新染的發色很好看，發尾挑染霧霾藍，使得整個人很有氣質，所以我決定下個月也嘗試一下…

他又說：「你是想讓我當三嗎？」

我完全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想，我說你為什麼要當三，他說你喜歡他又喜歡我，難道不是想同時和我們在一起嗎？

我更加不理解了，連忙說不是啊，我只是喜歡你，不是說要在一起啊，末了我問他：「一個人不能同時喜歡兩個人嗎？」

他被我的問題問住了，徹底陷入沉默，我也沒說話，然後我們倆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看一望無際的海…

深夜的海邊不怎麼好看，白天或許還能看到碧藍海水，看到海天相接的絕美夕陽，但到了深夜，深海黑壓壓一邊，仿佛張著血盆大口的獸類，注視久了都會有種隨時被吞沒的恐懼感…

我不喜歡晚間的海，甚至有些怕，所以記憶中我當時應該是靠他很近很近的，他誤會了，還以為我是怕冷，特意脫下外套蓋在我身上。

另一個溫暖的溫度順著布料浸染我的皮膚，原本被冰涼海風吹過的，他的衣服上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