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絲有點咸，應該是鹽放多了。

不過沒關係，咸了才好下飯！

江柔一方面是真的餓了，一方面也是為了證明給周重山看，所以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飯桌上。

除了吃飯聲，一時間沒有其他的聲音。

這個間隙。

江柔終於能仔仔細細的打量一下，坐在她對面的兩個孩子。

她先前就覺得這兩個孩子顯小，現在這麼仔細一看，更覺得這兩個孩子瘦弱的過分。

六歲和四歲的年紀，正應該是有著嬰兒肥，臉蛋肥嘟嘟的時候。

然而無論是周小川，還是周小花，兩人都跟皮包骨頭一樣。

身上也是髒兮兮的，小臉蛋上都是污漬，看起來黑不溜秋的。

像是兩個小煤球。

江柔在瘋狂吃飯，周小川和周小花也在瘋狂的吃飯。

小孩子嘴小，塞不進去整個的饅頭，就將饅頭撕開來，一塊一塊，不停的往嘴裡塞。

然後是狼吞虎咽的吞咽。

那模樣，就好像是餓了一整天一樣。

一定是徐春香剋扣了他們的午飯，用一碗清湯寡水的米湯就將兩個小傢伙給打發了。

所以他們才會餓的這麼厲害。

江柔的眼神，莫名的溫柔一些，也多了一些憐惜。

然而。

周小川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突然的一抬眼。

那雙黑漆漆，跟狼崽子一樣的眼眸，兇狠的往她身上一瞪眼！

滿滿的厭惡，都寫在眼裡。

哪怕江柔是一個成年人，竟也被這個孩子的眼神，看的心口一震。

但是下一秒。

兇狠的狼崽子，又把他飯盒裡的土豆絲，夾了一筷子到一旁妹妹的飯盒裡。

玉米面的窩窩頭，也一分為二，一樣塞給周小花。

周小花嘴裡塞著饅頭，臉頰鼓鼓的，眼睛圓溜溜的。

因為不能說話，所以朝著一旁的哥哥笑了笑。

這一笑，倒是顯出幾分女孩子的可愛。

周小川變了眼神，摸了摸妹妹的頭。

這小狼崽子雖然兇狠，但是也護短。

江柔看得了一清二楚。

沒一會兒。

江柔的盒飯吃了個七七八八，就剩下最後一個米麵窩窩頭，拿在手裡慢慢的啃著。

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周重山，你呢？你吃過了嗎？」

周重山說道，「部隊食堂留了我的飯，我等下回去吃。」

言下之意。

他還是要離開的。

江柔聽出來了，微微點頭。

垂下的眼眸，正思忖著些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