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溫諾是一隻有著絨毛的小動物,那麼現在應該已經渾身炸起毛來了。
溫諾嚇得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雙手裹緊被子,只露出上半張臉面向門口,烏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淚要掉不掉。
「你、你……你怎麼沒走?」溫諾嚇得都結巴了。
英俊高大的男人安靜地站著與他對望,溫馨的睡前故事一秒變成了密實案件現場。
溫諾顫巍巍地撲閃了幾下卷翹的睫毛,鼻尖發出嗚的一聲,晶瑩的淚水就從淺淺的眼眶裡掉下來了,聲線顫抖著罵道:「你拍鬼片啊,嚇死我了……都多大了,還這麼幼稚。」
應離的眸子微微閃爍一下,有點無措。
把人嚇哭了,他沒想這樣的。
室友走上前,再度在床沿坐下,用粗礪的指腹輕輕拭去溫諾嚇出來的淚水,聲音低低的:「抱歉,不是故意嚇你的,別哭了。」
「別怕,我是活人,不是鬼。」
室友一板一眼地說著,順手自然地牽起溫諾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前,讓他感受到自己穩健有力的心臟跳動聲,力證自己不是鬼。
溫諾:「……」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想笑。
溫諾繃著唇角,瞪他:「你不許笑我,我就是膽子小。你要再有下次,我真的要揍你了!」
小男友只嚇出來了幾滴眼淚,現在淚痕已經乾涸了,只剩睫毛還濕漉漉的粘連成一簇一簇的,鼻尖和嘴唇都紅紅的,又可憐又可愛。
應離覺得心尖的位置有點抽痛,眉頭輕皺著拿起溫諾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側,緩緩地用側臉磨蹭了一下少年溫軟細嫩的掌心,嘴唇若有似無地在他指尖蹭過。
然後睜開眼,目光冷靜如水,說出來的話卻像個瘋子:「對不起,確實是我不對,你這次就可以打我。」
說著放開了溫諾的手。
溫諾怔怔地看著他,僵硬地維持著手摸在室友英俊的側臉上的動作:「……啊?你讓我打你嗎?」
不兒,哥們。
溫諾乾巴巴道:「哥哥,你是不是哪裡有毛病啊,要不要帶你去看看……」
那個詞叫什麼來著……戀痛?還是啥,溫諾不太懂。
「我沒毛病,」應離淡聲:「做錯了事情,不是該打嗎?你打了就不要生我的氣了。」
溫諾怔住,用一團漿糊的腦子艱難地理解了室友曲折的腦迴路。
他發現,室友的腦子或許真的是學傻了,在處理人際關係時出乎意料的單線程。
應離似乎以為他是真的不高興了……好吧,確實有點。
然後就把這次的犯錯和上次和他跳舞時踩到他的腳的錯誤合併同類項了,覺得兩次都是犯了錯,而上次他受到了……受到了懲罰,被他用金屬測量尺抽了一頓。
所以就覺得,這次也得挨一下打他才能被原諒?
溫諾啞然,他訕訕地把手收回來,悶聲:「不打了,下不為例。」
應離也不強求,只說那好吧,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幾分遺憾似的。
溫諾微微撅起唇,不高興地睨著他,問道:「雖然不打你,但是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麼沒走。難道你站在黑漆漆里不出聲就為了嚇我一跳然後挨頓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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