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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見字如晤。暌違日久,不知谷中年歲幾何?你我離時年少,而今各分天涯,草木萋萋。現臨淵內憂外患,風雨欲來,煢煢踽踽,夜寐輾轉,不復往日。」

曹若愚念著,餘光瞥了瞥文恪,對方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繼續念道:「今至故園,山間鶴鳴,偶遇一白髮老人,手持拂塵,踏雪而來,見之如故,贈吾草種一顆,言來年東風來時,花開葉生,可許吾百歲安康。」

「微末情誼,寓意上佳,吾欲寄往谷中,願君早乘東風,再住人間。若當重逢,願海晏河清,太平無事,楓葉石上,與君把酒言歡。」

「書及至此,愴然淚下。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

念罷,曹若愚久久無言。

愴然淚下,乍看之下,真的很難和孫雪華那般冷靜自持的人聯繫在一起。

可細細想來,未及弱冠,初任掌門,外有魔都禍亂,內有齟齬紛爭,恩師故去,同袍神傷,摯友復生無期。年少時短暫的快樂時光,明明相去不過數載,卻已恍若隔世,又教他如何不淚下呢?

「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來生未了因。」文恪喃喃著,抿了下嘴唇,似是要哭,但很快便忍了下來。孫雪華之於他,先是掌門,再是師兄,言傳身教多過於手足情深。不光是他,孫雪華對臨淵眾人乃至天下蒼生,多是如此。他就像封魔大陣中那盞灼灼明燈,高懸於天,不斷燃燒著自己的靈魂。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兄弟二字,於孫雪華而言,才是真正的難得的慰藉與支撐。

文恪清了清嗓子,接過曹若愚手中的信封:「這個給我保管,可以嗎?」

「好。」

「我想當面交給小樓。」

「好。」

曹若愚一一答應,文恪又摸索了兩下信封,果真找到那顆草種,小小的,米粒那麼大,多年過去,依然飽滿。

「這顆草種怎麼辦?」曹若愚問著,文恪默然:「也一起交給小樓吧。」

「好。」

曹若愚點了點頭,又在屋子裡轉了轉,搜尋著與孫雪華息息相關的物件。

他在一個存放衣物的木箱中,找到一件月白天青的劍袍,劍袍下,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油紙包,還有一個用舊的荷包。

曹若愚微微一愣,比劃了兩下,道:「這劍袍雖是乾淨,但看身量,穿它的人年紀不大,最多十五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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