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闕甚至不敢走大路,只能往偏僻小路上走。他的劍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身上已是空空如也,無所能用之物。
黎闕自出生開始,就沒有受過這等羞辱。他發誓,一定要將今日的痛苦加倍奉還。
尤其是那個傷他心的孫夷則。
黎闕心生怨恨,實在累了,就坐在路邊,畫符詛咒某人。
「趕路的人,可不能停下哦。」輕飄飄的聲音自頭頂響起,黎闕嚇得渾身汗毛直立,他抬頭,就看見欒易山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
他張張嘴,正要大叫,下一秒,劍鋒便劃破了他的喉嚨,鮮血噴濺,氣息阻斷。黎闕睜著眼睛,倒進了草叢之中。
「人命買賣,我向來算得清楚。」欒易山指尖凝力,將黎闕屍身燒成了灰燼。
「你若乖乖留在孫夷則那邊,也許還有活路可走。可惜啊——」欒易山微嘆,「 誰讓你非要自己跑出來呢?」
他收了劍,拂袖背手,慢悠悠地往遠處走去。
欒易山做慣了這種營生,從不欠帳賒帳,更不拖欠尾款。他說要人三更死,便不會留著到五更。
欒易山最討厭不自量力又心存僥倖的螻蟻。
黎闕偏偏踩了個遍。
做完帳的欒易山心情很好,他從不對下單的客人產生同情和憐憫,所以田慕的死,於他也無關痛癢。
不過,欒易山也不是個認死理的人。
凡事都有例外,他也有,但不多,或者說,他不認為是例外,只是心情好,高抬貴手罷了。
欒易山攜著那副畫卷,回到了他樸素的家中。
那是他與欒易舟共同生活過的房子,暫且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欒易山從小性情孤僻,喜歡獨坐幽篁里,慣看冷月秋風。但欒易舟卻溫和善良,廣結善緣,其中,她與陳勉尤為要好。
欒易山年少時第一次見陳勉,就覺得對方太耀眼,刺痛了他這個終日不見天光的小蟲子。
「煩。」
在第三次被陳勉打擾到靜修的時候,欒易山對那人下了逐客令。
陳勉卻遞過來一張請帖:「給你,下個月一起騎馬去啊。」
「不去。」
「好多人呢,不去嗎?」
「不去。」欒易山盤腿坐著,一直閉著眼睛,不肯看她。
「一起去吧,小山。」欒易舟也走了過來,細聲細氣地和他說話。
欒易山態度堅決,可陳勉也被激起了反骨,兩個人拉扯半天,最終還是欒易山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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