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屠戮我同門之人,用的便是蘭因琴。」
「嗯。」
「她叫燕知。」
「嗯,我知道。」
沈景越抿了下嘴唇:「燕知曾是鬼道三脈之一,對嗎?」
黃二狗差點跳起來,支吾著:「這這這,你聽我解釋……」
「我都知道。」沈景越的眼神亮了起來,似是含淚,「當年恩公救我時,就全都告訴我了。」
「啊?」黃二狗一愣,「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沈景越笑笑,忽然哽咽,「我對此諱莫如深,不是因為我不知道,而是我,實在沒有辦法面對過去。」
「恩公說,若我要恨,大可一併恨他,若我要走,也可以立刻就走。但我想了想,大千世界,哪有我的容身之所?何況——」沈景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我那些同門的死,也全因我而起。」
「啊?」黃二狗聽懵了,沈景越有些無措地捏緊手中茶杯:「就是這樣。」
她頓了頓:「狗哥,你知道,不是每個宗門都如臨淵,都如歲寒峰那樣相親相愛的。」
至少她所在的宗門不是。
沈景越年少時便展露出過人的天賦,聞音辨器,長於工藝,在那個籍籍無名的小門派里,可以說是極為突出的存在。
但這樣的天賦並沒有為她帶來喝彩與掌聲,更多的是來自同門的排擠與諷刺。
「再優秀又有何用?出了這個門,誰還拿你當人看?」
他們譏誚著,說這百家爭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不過是稍微有點本事,出了這個大門,誰會拿她當回事兒?
年幼的沈景越無力為自己辯解,心中鬱結,久而久之,性格便多了幾分扭曲。
她偷偷地在背後扎小人,詛咒每一個霸凌欺辱她的人,不得好死。
事情的轉折,在於一次外出。
外出的原因,沈景越不太記得了,她只記得自己並不想去,但那些人又激她,憤憤之下,她便衝動地答應了。
他們行至一處不知名小鎮。鎮上有個不大不小的茶樓,樓上笙簫悅耳,笑語不絕。沈景越慢騰騰地走在所有人最後,路過那茶樓上,抬頭看了眼這熱鬧之所。
樓上坐了個抱琴的姑娘。
她眉眼凌厲,神色張揚,雖是端坐歌樓,卻與這靡靡之地格格不入。
對方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也低頭看了她一眼。目光相撞那一刻,沈景越的心跳緊了緊,趕忙側過臉去,不敢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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