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太荒謬了,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很荒謬。
白黎搶在江寒陵說話之前開口反駁:「我師兄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他知道花師兄不喜歡江寒陵,但這種「不喜歡」並不是狹隘的吃醋,而是觀念上的根本分歧以及性格不合等因素所致,可就算這樣,師兄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絕不可能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去使絆子,更不可能通過戕害人命的方式使絆子。
何況相處這麼久,花錦川清楚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根本不存在吃醋的條件。
蘇熙這種氣急亂甩鍋的說法太可笑了,簡直是對三個人的同時侮辱。
白黎撿起掉在腳邊的小包,手指撣開絨面上沾到的灰塵,認真辯解:「我師兄身為藥修,醫者仁心,行得正坐得直,只會救人,不會殺人。」
蘇熙伸出沾血的手,面有不忿:「不會殺人?這話你自己信?」
他的手掌一直護在泉清的傷口處,掌心發黑的血跡已經凝成了半固體,像一灘融化的黑色膠狀不明物,和正常血液的狀態截然不同。但凡救治不及時,哪怕泉清躲開了那衝著要命來的一劍,這會兒恐怕也已經毒發到奄奄一息了。
白黎彎下腰,抓住被打暈的花錦川,幫他從側躺換成更舒適的仰臥:「你明明就看到我師兄被控制了,他救過你,你不能這麼說他。」
「我也不想這麼說他。」蘇熙收回手,胡亂把血跡擦在自己的衣服上,扶穩靠在懷裡的好友,嗓音微啞,「他是救過我,可我又何嘗沒救過他。所有證據都指向他,你讓我怎麼想?你們一直在一起,連你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被控制的,如果從一開始……」
說到一半,蘇熙咬緊牙關,閉上了嘴,未盡之言的意思明確得不能再明確——如果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騙局,那麼花錦川的所作所為完全可以說成是偽裝,包括剛才看似被控制,也可以是偽裝。
白黎感覺一股怒氣從胸口升上腦門頂,下意識仰起頭,想要向江寒陵尋求意見,卻發現這人壓根沒有要插話的意思,臉上冷冷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仿佛只是一個旁觀吵架的路人。
瞬間如夢初醒。
「算是故意吧。」——江寒陵不久前才說過的,輕飄飄的五個字迴蕩在耳邊。
白黎從即將失控的情緒中驚醒,反應過來這場爭執恐怕也是判斷兇手的一環,都是被算好的。
他張張嘴,壓下心底的異樣,悶聲道:「如果話要這麼說,現在是在鮫人族地盤,你又怎麼解釋剛才泉清正好出現來阻攔我師兄?」
「你懷疑他?」蘇熙難以置信地反問,掰起泉清的下巴露出頸側的傷口,「他差點就死了!就差那麼一點點!誰會拿生命開玩笑!」
可能是他激動起來用的勁太大,也可能是解藥起了效果,泉清從半昏迷的狀態中緩過神,喘了口氣:「輕……輕點……」
受傷的緣故,泉清的雙腿變成了魚尾,泛著銀藍色光澤,半透明的尾鰭在月光下顯現出某種金屬質感,小幅度地在甲板上拍打,像一尾在旱地上痛苦掙扎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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