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一個是一個,白黎沒空想太多,出了竅,招呼花嬌跟上,把小白放到花嬌嘴邊讓它叼住,自己游到江寒陵背後,一隻手從腋下拖住人,一隻手向前划動。
他們所在的位置不太巧妙,距離能爬上去的淺灘比較遠,白黎看準方向,埋頭遊了好一會兒,抬起頭一看,不過才遊了一小半路程。
看山跑死馬,望岸累死狗。
他的狀態其實也一般,折騰半天已經快脫力了,心裡又沒底,生怕自己救治不及時誤了卿卿性命,腦海里除卻遙遠的彼岸以外一無所有,總有種本來就不跳的心臟突發奇想硬要從嘴裡跳出來看看大千世界的慌亂感。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白黎強令自己的心臟落回原位,咬著下唇把頭一低,掄起胳膊繼續開劃。
身後負責叼狗的花嬌貌似看出了小白師叔精力不濟,百忙之中抬爪碰碰他的肩膀,又向前伸腦袋,用吻部蹭蹭他。
火熱的鼻息噴灑在白皙的後頸。
這本來是一個很曖昧的互動,如果鼻息不是來自一隻猛虎的話。
非常好鼓勵,愛來自嬌嬌。
白黎立刻就感受不到心跳了,划水速度同比增長百分之三十,如有神助。
可惜這神不是煞神。
無論他游得快慢,江寒陵始終保持著不在公共場合大聲喧譁的優良品質,連聲疼都沒哼過,暈得很徹底。
照目前這個表現,江隊長恐怕在浮起來之前就灌了個水飽,需要急救。
得上岸,一定得上岸。
白黎從小與世無爭,很少對什麼東西有非要不可的執念,參加修真管理局檢驗科選拔考試的彼時彼刻都沒有像此時此刻這麼想上岸。
最後一段距離,他游得很吃力,感覺自己魂都變淡了。
做人做狗都要上岸,一生都在上岸的修士。
好不容易游到靠岸的區域,白黎試探著在看不見底的黑水裡踩來踩去,試了幾次踩到了底,立馬直起身來把人往岸上拖,一步一趔趄。
花嬌嘴裡叼著小白,行動要快得多,幾步就率先爬了上去。
然後它就放下狗,臥在原地吐著舌頭喘氣,看著小白師叔獨自負重前行,完全沒有要幫忙的意願。
白黎知道花嬌是怕煞氣,沒強求,繼續吭哧吭哧拖人。
等他把江寒陵放在地上躺好,這人仍然沒動靜,一張俊臉全是傷痕,嘴唇煞白,臉色更煞白,長手長腳由著他擺弄。
白黎跪在江寒陵身邊,把他的頭偏向一側,用手指檢查口腔里是否有異物堵塞,檢查完後伸手在頸側摸脈。
江寒陵的脈搏跳得很弱,呼吸也基本上趨於消失,體溫偏低。
白黎馬上開始給他做胸外按壓,做完後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扶起下巴,深吸一口氣,俯下身就要進行人工呼吸。
就在兩唇相貼的當口,白黎的視線猝不及防撞上了一雙灰瞳。
灰瞳直視近在咫尺的人,如同兩汪深邃不見底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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