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噠,噠……
腳步聲迴蕩在空曠的走廊里,洛辛懷裡抱著人, 步伐絲毫不見拖拽, 輕快得很,幾乎像是在跳舞。
穿過兩道帷幕, 房門應聲打開,洛辛抱著洛茨走進房間,身後一片黑影徐徐升起,像是拉開一道隔絕外人的屏障, 一切雜亂的光影均被阻絕在外。
窗簾拉得很嚴實, 一絲光都透不進來,溫順的昏暗中只殘留著絲絲朦朧的暖光,愈發讓人覺得睏倦。
洛辛嘴裡哼著意味不明的歌謠, 溫柔的、甜美的,看向洛茨的眼神繾綣纏綿, 全然不見本該有的驚慌無措。好似這一刻,昏倒在他懷中的人與他曾有過千千萬萬年的緣分, 而這是他們難得一次的相見。
佳期難尋,佳人難再見。
被金光灼傷的手指,即使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仍然未能癒合, 殘存的金色光芒與黑色的霧氣交纏爭鬥,一刻不停地摧毀著洛辛外殼的防禦。那是幾乎可以將活人生生逼瘋的痛苦, 不但是破壞, 也是絕望的生長。
然而他毫不在意。疼痛與自身損傷在洛辛看來都是最不要緊的,毫無意義, 一具沒用的軀殼而已。
在這時候,他眼裡只有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
洛茨狀態很不好,能強撐著見到洛辛再昏過去,已經是他的極限。此時的他雖然身處昏迷,卻仍然像是被什麼魘住,眉毛緊皺得像枚解不開的死結,臉色慘白且一直在出汗,狼狽非常。
他的手指一直在用一種不正常的力道攥緊,洛辛抱著他的時候,被攥著的是洛辛的衣擺,而將他放下時,洛茨不肯鬆開,死死地拽著,好像那是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是能帶他脫離地獄的懸天蛛絲。
洛辛費了好大勁也沒能讓洛茨鬆手,他也不生氣,就半跪在床邊,輕輕替洛茨揉著手上僵硬的關節肌肉,嘴裡仍然哼著歌。
「你是睡在豌豆上了嗎,這麼難受。」他笑著調侃一聲,終於勉強讓洛茨鬆開了手。
手裡沒了攥著的東西,洛茨睡得很不安穩,低低呢喃一聲後轉向另一邊,背對著洛辛,身體蜷縮起來,像把小湯勺。
洛辛還跪在床邊呢,瞧著洛茨即使昏睡過去也顯得不滿意的後腦勺,無奈地低低笑了一聲。
「脾氣就沒小過。」他輕聲念叨一句,不見慍怒,格外自覺地挪到床尾,掰過洛茨的一條腿給他脫鞋,動作異常老練,好像做過千百次。
洛茨要掙扎,他就不輕不重地在小腿肚子那裡捏一下,洛茨怕癢,馬上就老實了。
脫了鞋子又給脫衣服,沒過幾分鐘,洛茨就被剝乾淨裹進了被子裡,跟個花生餡湯圓似的。
洛辛在屋子裡左轉轉右轉轉,找來一盞沒用過的燭台,在上面點上安神香,隨後打了一個響指,剎那間,外面連風聲都不見了,屋內一片寂靜,呼吸聲都聽不到。
洛茨在被子裡很難受,身上出了一層汗,又熱又悶,不自覺就難受地哼了兩聲,把洛辛的目光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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