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就那麼點小膽。
孟夏的耳朵尖一紅,垂著眼睛,又羞又惱。
剛才躥過去的小黑貓從低矮的磚牆上探出頭,濕漉漉的毛炸開,目光警惕地朝下張望。
「前些日子來的,被大貓弄丟了,膽也小,一聽見動靜就跑。」
他用了個也字,不放過任何一個嘲笑她的機會。
孟夏抿唇。
也什麼也。
周燼一擰油門,臨走時,不知道從哪兒摸出個煮熟的雞蛋丟在牆角。
那貓認識他,咕嚕兩聲,從牆頭跳下來。
一人一貓,都沒著沒落,小黑貓也就剛斷奶,怯怯地縮在巷子的那個角,餓得哀哀叫。
周燼煮雞蛋時,也給它丟一個。
孟夏好奇探頭,被他拍回來:「坐好了,再動把你扔下去。」
北風呼嘯,她揪著他的領子:「不用你送,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他還發著燒,哪兒有讓病號送人的道理。
周燼:「死不了,賴不上你。」
孟夏著急:「不行。」
周燼吹個口哨,流里流氣:「男的不能說不行。」
說完,一擰車把,摩托車衝過一道石坎,她被顛得說不出話來。
就是個不講道理的小流氓。
漆黑的雨夜,兩個濕漉漉的人貼在一起,他還發著燒,身上滾燙,她的下巴縮在圍巾里,衣角冰涼。
彼此的呼吸和體溫真實又虛幻。
他的車騎得不快不慢,懨懨的,孟夏經過最初的心臟狂跳後,輕輕鬆了口氣。
周燼的背後像是長了眼,她一放鬆,他就短暫加速。
她伸手去拽他的衣角,連同下面那塊皮肉一起,周燼不避不躲,吹著口哨哼笑,任她折騰。
她越折騰,他越快活。
簡直是不講道理的瘋子。
街巷間只有寥寥的幾個人,夜市收攤回家的小販,搖搖晃晃的醉鬼,流里流氣的小混混...
有人衝著他們的車打呼哨,被周燼很兇地瞪回去。
「你他媽要死?」
他在街頭巷尾混多了,葷話渾話學了一堆,在孟夏面前會克制不少。
她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他的感情奇怪又矛盾,不想放過她,也不想弄髒她。
最初的時候,他聽到孟夏這個名字就咬牙切齒。她的父親是孟海生,就這個理由,就足以讓他不想讓她好過。在周燼這兒,沒什麼七拐八彎的大道理,愛憎都直白狂妄。
後來,他發現她夠狼狽可憐的了,看著她那副半死不活的醜樣子,又一陣陣地煩。
也就她骨子裡那點倔和泛濫的同情心,能叫他這麼來火。
摩托拐了個急彎,瘦弱溫暖的身軀撞在他的後背上,她磕疼了,輕呼一聲,很快又沒了動靜。
周燼抹了把頭盔上的水:「出個聲。」
太安靜了,一晃神,跟死了似的。
孟夏抿著唇不理他,摩托車又是個急彎。
周燼這個人無賴,想要做成什麼,總有他自己的一套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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