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晲她一眼:「還差點哭了。」
操。
昨天他把她弄哭,一晚上沒好過。
結果今天一來,看見一幫人圍著她,她抬起眼睛時,他全身的血都冷下來。
那樣的目光他太熟悉了。
空洞,半死不活。
她好容易有了點生氣,能跟他作跟他鬧了,結果卻又讓那幫人給弄沒了。
孟夏悶悶嗯了一聲。
周燼伸出手,沒什麼章法地在她的眼皮抹兩下:「要哭就哭,在爺面前逞什麼強,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她最後也沒哭。
哭不出來才是最糟糕的事,周燼氣悶地把人往上掂了兩下。
兩人去了安渡港。
周燼的一個朋友在這兒開了個燒烤吧,下午才營業,周燼打電話要了鑰匙開門。
濕潮的河風從港口吹進來,現在正好是上班上學的時間,除了忙碌著裝貨櫃的工人,沒有什麼行人。
孟夏站在門口,沒進去。
烤吧里還留著前一晚的菸酒味。
周燼睨她一眼,有點力氣作,總比半死不活的鬼樣子強。
他把窗戶都敞開,等味散乾淨了,把人扯進去。
烤吧里的布置挺簡陋,塑料桌椅堆在一起,周燼把她頭上的衝鋒衣拽下來,扔到靠邊的一把椅子上墊著,順手撐著她的下巴看一圈。
孟夏轉過頭:「難看。」
他哼笑:「你也知道。」
今天發生的所有事,他似乎並不好奇,也沒追問,只是無條件地站在了她這邊。
旁邊放著一箱啤酒,孟夏抿唇拿了一罐,還沒開,被他搶了過去。
她又拿了一罐。
周燼睨她一眼,又搶過來。
像是較勁。
孟夏還要去拿,手被他拍回來。
周燼拉開剛才那罐的拉環,推到她面前。
雪白的沫子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能喝嗎?」
像她這樣乖得要命的好學生,估計沒怎麼碰過酒。
孟夏攥著啤酒罐:「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周燼嗤笑一聲:「你不會真信一醉解千愁那些鬼話了吧?喝完酒,除了宿醉頭疼,什麼都解決不了。」
孟夏低頭喝了一口,辛辣的酒鑽進喉嚨,她被辣得嗆咳,杏眼濕漉漉的。
周燼從櫃檯後頭翻出兩袋小麵包,扔到她面前,順手把啤酒罐搶回來,仰頭喝了一口。
這個冬天的早晨,兩人坐在港口的小烤吧,一人一口,分喝一罐啤酒。
孟夏閉上眼睛:「我好像還是縮頭烏龜。」
陷入黑暗容易,從黑暗裡走出來卻遠沒有那麼容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徹徹底底地與從前的一切陰翳斷去,治好那些如蛆跗骨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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