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想起來什麼了?」
「編劇課,我們那時候在上編劇課,然後那個老師在講怎麼讓你的角色讓人印象深刻,他說,如果你要讓一個角色戰死在戰場上,那麼就讓他在影片的前一百分鐘一直表現得膽小怕事,嘴上永遠掛著要逃跑,而且從來不相信崇高的正義那套,一個逃兵主動選擇犧牲,會比一個從一開始就抱著犧牲的決心的戰士戰死更令人印象深刻。」
「你是想說這就是特蕾莎·楊?」
「有點,但不全是。」
「確實,她雖然沒有絲毫同情心,但是是個人都知道母親對自己的孩子不可能沒有愛,這對比還不夠劇烈。」
「我想到了!」
「你倒是說啊!你可以直說的,而不是每次都先來上一句『我想到了』!」
Peter完全沒理Paul的抱怨,他興奮地從床墊上跳了起來,在狹窄的房間裡走來走去,走來走去,每次走過電視前都會將電視光線遮擋住一部分,讓Paul覺得眼睛難受極了,然後他突然站住了,就正好站在Paul與電視正中間,他臉上是一種興奮到極點的表情,然後他蹲下身:
「聽我說,一個女人,一個非常強勢的女人,她出身低微但天資聰穎,從小到大從未嘗過失敗的滋味,只有勝利,永恆的勝利,她從最糟糕的環境中搏殺出來取得了勝利,那麼她自然會覺得失敗者都是愚蠢的,沒有能力的。」
「而這些失敗者中自然不乏本應被她視作同類的人,譬如因為出身底層因而一直在底層的泥潭打轉的人,譬如因為身為女性因而在職場上遭到不公平待遇的人。」
「她雖然是一個女人,但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精英主義者,她是女性主義會視作背叛者的人,她的思維完全匹配這個父權制社會,當然,她不會覺得自己是背叛者,她覺得身份政治就是一坨狗屎,不,可能還不如一坨狗屎,她認為沒有任何身份可以限制她,所以她不同情女性,也不同情弱者,她被這個父權制的社會熱情接納,因為她本身就是這個慕強的父權制最大的擁護者。」
「這聽起來就是特蕾莎·楊。」
「沒錯,到目前為止我只是單純在形容特蕾莎·楊而已,但不一樣的地方來了。」
「她最好的朋友是一個女性主義者,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思想上天差地別,無法互相理解,所以她們註定會分道揚鑣。」
「分道揚鑣的契機必然是她對她的朋友做了什麼過分的事,一定要足夠過分,不能只是隨意的嘲諷或者吵架這種級別的小事,因為她那麼自恃正確,肯定不會在其他人面前故意掩蓋自己的想法,所以她的朋友早就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她對這個聰明過人但也刻薄過人的朋友肯定非常包容,不然她們倆也沒法做那麼久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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