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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記跟酆記對門而居,兩家鋪面只隔一條長街,過去棺材鋪還有一個說法,就是白天不開正門,只留偏門,省得給對門帶「晦氣」,晚上不掌燈籠,免得抬眼就見「白活」。

周轉在店裡倒茶的夥計折玉隨口接道,「您就別起這個哄了,我們掌柜的還沒來得及湊這熱鬧呢。」

付錦衾前段時日出去會友,今日方歸,正靠坐在櫃檯里醒酒。長腿隨意搭在檯面上,嘴角卻習慣性勾了勾。他那張臉是白玉雕琢的精細「物件」,長眉之下是雙時而深邃時而寡淡的風流眼,仿佛薄霧之下的遠山,深深淺淺地瞧不真切,又為他添了幾分琢磨不透的況味。

「說晦氣也不算晦氣,老話里不是有一見生財的說法嗎?棺材通財,想通了也挺合心意。」

鋪子裡有酒香,是他身上沾的離仙醉,這酒聽著雅致,實際極烈,他喝了許多也不見醉態,單是有些倦意。

眾人聽後拱手。

「要我說還是您大度,棺材鋪開正門,這不是直打對門生意嗎?但凡遇上個不講理的都得跟她沒完。」

「怎麼個沒完法,砸了鋪子還是趕了人走。」付錦衾接過折玉遞來的醒酒茶呷了一口,長睫密密實實蓋下來,復一抬眼,「都是一城街坊,看慣了也就罷了。」

他不愛在這些小事上計較,乜著眼,噙著笑,看不出厭煩,也瞧不出熱切,但他一貫有副傾聽的姿態,叫人覺得他與他們是同類,只是容色過分出色了些。

「說得也是,畢竟小姑娘嘛,還能真跟她置氣不成。就這一樣真是奇了,她不懂規矩,鋪子裡那幾號夥計也不懂?鬧成這樣也沒見有人攔她。」

話題再次回到棺材鋪身上,付錦衾沒再接茬,以手支頭,聽他們在那兒討論這些「不相干」。

折玉見他似是倦極,悄無聲息命人攏了盆新火。

孟冬時節雖不似嚴月那般寒苦,到底飄了一城碎雪。付錦衾身上連件大氅都沒披,是穿著緞白蝠紋長袍回來的。碎雪在他身上熔成一團水汽,折玉怕他病了,又找由頭不給他們發工錢,一面用巾帕擦拭,一面叫人拿了件流雲灑金披風給他蓋上。

付錦衾不缺錢,但他有個毛病,捨不得給別人花錢,他那身從頭到腳都講究的料子,足夠換店裡夥計半年伙食,還是一到日子就懶得見他們,非得耗到眾人窮困潦倒再「大發慈悲」。

「我上回跟她走了個對臉。」

鋪子裡的內容仍在繼續,已經從酆記那位掌柜做的荒誕事,延伸到了她的長相上。付錦衾在這些內容里昏昏欲睡,又在昏沉里不自覺地堆砌出一個人的樣貌來。

「她年紀看著不大,有張白蒼蒼的糰子臉,中人身量,偏愛穿顏色濃烈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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