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瑤白眼一翻,「他那樣的不算,他都快長成妖怪了。」
他糾正她,「夫人不該如此說內弟,正所謂......」
「正所謂長姐如母,有撫育教導之則對不對?」
林執說,「對。夫人聰慧,一教就會。」
林執其實比付瑤還小三歲,二十六七的年紀,總感覺是少年老成,那臉面白淨清秀,動作卻是老官派,背著手,含著笑,眼裡裝著他娶回家的兇悍姑娘。
身後一群舉著火把的衙役白折騰一場,刺客沒抓到,光瞧見自家大人哄夫人說話了,他們夫妻倆感情好,全衙門的人都知道,這會兒既然是既往不咎,也就沒人深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付瑤的火被林執勸住了,付錦衾的困惑卻沒人能解。付瑤走後,折玉、聽風就被付錦衾相繼支了出去,萬籟俱寂,最是容易出神的時刻。
他一個人靠坐在圈椅里,神色不明地看著花几上的茶杯。那茶他一口沒喝,全涼透了,聽風要給他換,他沒讓他動。
付瑤的話留在耳朵里一直沒走,他到底是什麼念想,他自己知道嗎?
姜染本來就是他的一個過客,最初留下她只為試探她的來意,她身份特殊,殺有殺的方式,留有留的方法,這裡面任何一種都不該走到今日這般境況。
他養她的心漸漸變了調,因為總能收穫新鮮,所以並不排斥跟她接觸,甚至偶爾從別人口中聽到她,都像是一種調劑。
他十九歲接管並將書閣,靜觀江湖紛爭,殺戮於他是家常便飯,刀光劍影儘是貪婪人性,樂安歲月漫長,日子寡得像白水煮湯,直到她來,像湯里撒下一勺鹽。
付錦衾垂眸喝下一口冷茶,知道為什麼會不忍下手,也知道這樣的日子,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第24章 公子不見客
冬至之後便是小寒。
今年樂安風雪大,日子過到這會兒反而覺不出冷了,姜染砸縣官的事在街頭巷尾鬧出不小動靜。縣令大人連夜差遣衙役追刺客,人都進了樂安街了,能沒風聲傳出來?
不過這風一吹就是吹兩道,一道是從衙役嘴裡傳出來的,說這事兒確實就是瘋子乾的,人也是她砸的,就是因為那九副棺材鬧的。二道就是瞎猜,因為付瑤和林執當夜去了付記,也有傳聞說,是付瑤和林大人之間吵了嘴,付錦衾作為親弟看不下去,打了林執。
老百姓愛拿閒話吃茶咽飯,總期待後續再有什麼動靜傳出來。付記卻一如既往,該做生意做生意,該不賺錢還不賺錢。
姜染反而有些變化,她最近不大省心,常在夢裡夢見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喜歡打橫躺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上,哼不成調的小曲兒,擦拭鋒利尖銳的三尺劍。翹起的小腳打在椅柱上,像小曲兒的鼓點,聲氣兒是江南生脆的一場細雨,輕俏落地,有凝珠點水的爛漫,唱得卻是雕欄玉徹少年俏,紅塵浪里霧生歌。
「原來你也貪戀美人。」姜染聽見自己對她說。
她從座上乜下一道視線,有雙邪氣桀驁的眼睛,比起同好美人的話題,更好奇的是,「為什麼不問問這把劍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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