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玄靈聽著小二的話打量木雕,有動物有人偶,細節處竟然別樣精緻,鼻子眼睛都刻畫的活靈活現,可惜染了胭脂就像沾了血,無端添了戾氣。不過這點戾氣在柳玄靈眼裡倒也可愛,她向來不愛正路上的東西,盯著一個染紅了腦袋的胖娃人偶說,「誒,別哭了,賣我一個唄?」
柳玄靈買了張進卿兩個木雕,一個胖頭娃娃,一個饞嘴老饕,那東西不小,一根筷子那麼高,掂在手裡還挺沉,顧念成進來的時候,她正拿老饕咬胖頭娃娃的腦殼。
「多大了還玩兒這些東西,人都到了嗎?」顧念成長了張祥善的臉,無論何時都有一副平和模樣。
柳玄靈站起來乖乖叫了聲師父,說人已經安排住下了,「就等您吩咐往穎州去了。」
最近姜梨失蹤的小酆山傳出點消息,有人看見五傻帶著她往南邊去了,說這話的人是江湖上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無意路過小酆山,差點被那場亂戰嚇死,緩了好幾個月,好不容易從恐懼中走出來,又遇上山月派尋人。
他們懸賞緝拿姜梨,人像地點都符合他的所見所聞,財推人走,就跑出來報了信兒。
「可靠嗎?」顧念成眉頭緊鎖,在她對面坐下來。
「說不準,就算有誤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您這位門主丟得太離奇,再這麼大海撈針下去,都要跑到關外去尋了。」
門裡沒了主事,他這個當長老的不急著貪權,反而比門眾還要操心她的下落,柳玄靈沒再當面質疑他的決定,他說要找,她就動她的人幫他找。
「真是師父的好徒弟。」顧念成意味深長地看向柳玄靈,「可惜馬還沒死,你就心急起來。弩山派的格殺令是你下的吧?」
她私下裡那些小動作,她不說他也有法子知道,他要活的,她偏要逆風而行!
柳玄靈輕咬下唇,知道他會動怒,心裡卻沒懼意,「山月派掌教下了命令,誰先拿到姜梨人頭誰就是下一任掌教,我背地裡雖是您徒弟,面上卻是山月派弟子,既有機會坐上高位,怎會不動心,再者,徒兒若為掌教,師父不也受益?」
「荒唐!」
顧念成一掌拍向扶手,在地上震出一道氣浪,柳玄靈不敢抵擋,倒退一步扣住身後桌案。胖頭娃娃和饞嘴老饕孤零零落到地上,翻了個底面朝天。
柳玄靈捂住心口,顧念成又緩和了神色。他這人做慣了好人,里外裝了七年,在自己徒弟面前也不肯暴露真心,柳玄靈知他所思所想,為他做刀做刃,看似是她割血吃肉,實則全是遂他的心。
他收她為徒,卻將她送到山月派做弟子,本來就是想兩頭通吃!
顧念成嘆了口氣,「你太年輕,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像那般簡單。」
柳玄靈習以為常地站穩,「師父教訓的是。」
她是被他養大的,他教她對所有人都狠,唯獨要對他忠誠。她也確實是這麼做的,因為他是她唯一的親人。
「沒傷著吧?」顧念成面帶關切地起身,順帶為她拾起地上的木雕,那東西上沾著胭脂,他起初也以為是血跡,不免認真看了兩眼,忽然頓住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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