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點內力經不起久耗,簡單說來就是一口盛水的淺碗,飲盡便竭了。
付錦衾眉心收得很緊,要不是她臉上有傷,想把這人使勁兒揉搓一頓。
「你跟她動什麼手。」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內力三成都不足嗎?
「新仇舊恨還管為什麼?」姜染莫名。
可把你能耐壞了。
付錦衾沉著臉沒理她,一隻手捻扣子,修長手指攀在領緣上,穿的是件月白瑞獸紋圓領袍,姜染偏過頭細看才發現他領口的扣子鬆了。前襟開了大半,估計是之前拖她時被她掙掉的。她躍躍欲試地想幫他系,可惜掙開的不多,手剛搭過去就系完。
這虎狼似的崽子也不知道從哪座山上下來的,一眼看不住就鬧事,「四肢」還沒恢復齊全就跟誰都敢幹一架,非得關鐵籠子裡拴上才能安生?
扣好了才面向她。
「疼不疼?」
她見他生氣了,氣焰倒是消去一點。
「不疼。」
「疼你也不知道喊!」
付瑤下手沒輕重,姜染手臉各處都有傷,他大致看了一遍,抽出一隻方帕,替她擦臉上的血。
她由著他擺弄,嘴裡咕噥著,「誰讓她不讓你跟我玩兒的。」
最氣的還是這一樣,說到恨處從懷裡翻出一塊白糖糕,皺著臉一口接一口的咬著吃。
付錦衾擦血的手一頓。
「你哪兒來的白糖糕?」她不是去買糖瓜的嗎?
姜染囫圇吞棗的吃,說不知道,「可能剛才打架的時候掉袖筒里的。」琵琶袖「攢貨」,半個口袋似的,打翻的攤子各式各樣都有,她說,「我右邊袖子裡還跌進只包子,你吃不吃,我分你一半。」
他沉著臉連她手裡那塊兒一起拿下來,要不是擔心養成某種不好的習慣,甚至想把她嘴裡那口也摳出來!
能看得見的地方都沒大傷,看不見的他也不便細看,擦淨了血便沒再管了。他身上沒帶藥,蹙著眉思索給她用什麼藥好,金創肯定少不了,主骨草,龍舍丹,還得再下幾副消腫的方子,里外都得調理,小傷也得養十天半月。
他操的心,不說出來旁人永遠無法知曉。
太陽在樹下剪出一堆碎影,連帶兩人的影子一起圈入其中,付錦衾的衣角被風掀動,打在姜染的袖子上,像主動伸來的手。那料子流光飛影,細看之下是月白緞子的底子織了水雲暗紋,她鬼使神差地抓住了,慢慢回過味來,發現付錦衾已經很久不曾這般跟她「置氣」了。
置氣好,置氣的才不是外人。
她向他身邊挪了挪,手沒松,甚至孩子氣地準備將兩人的袖子系在一起,打成一個結。
他知道她這些小動作,視線落在糾纏的衣角上,聲音卻仿佛游離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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