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付錦衾倒了盞茶,想了想,又給姜梨斟了一盞,那茶涌著茶香,茶湯太燙並不適合入口,倒了便晾在一旁。
「這些天我考慮過你會顧慮的所有,從你的角度理解過你離開的理由。我生氣不是因為你搬走,而是你第一時間設立起的防備,讓我擔心你再不肯回來。」他說得極慢,語氣徐徐,「我在你眼裡是個無懈可擊的人,所以你覺得我可以不在意傷害。你想過放棄,踟躕多日,直到有人說親你才過來,我在你眼裡算什麼。」
「姜梨。」燭燈微晃,他半倚在茶桌上,傾身靠近,將兩人的距離拉至最近,茶桌忽然變得很小,一大片陰影籠罩過來,顯得她那麼渺小,那麼無所遁形。他是最危險的獵手,而她是那頭被盯住的劣獸,他早說過他不是能輕易招惹的人,她來了,想走,問沒問過他願不願意。
「我說過讓你記著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
怎麼可能會忘。
姜梨心裡一痛。
除夕那夜,她跟他在檐上喝酒,那時她心無掛礙,敢於表達喜歡,她胡攪蠻纏的擠進他的世界,還為他爹娘燒了紙。
——
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你爹你娘要是給你託夢,記得幫我問問他們,有沒有覺得今日幫他們燒紙的姑娘跟你很配,就說她喜歡你。
「多喜歡。」他問得那麼認真。
「除你之外,再無旁人的喜歡。」
他讓她記著那日的話,她吻了他,他壓抑著自己擦走了她的胭脂,他在等她清醒,從未輕言過承諾,只因知道那時的她過分單純。他喜歡上了一個不知會變成什麼樣的人,選擇了一個精算如他,也控制不了的結局,他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知道她背負著什麼,他有過糾結,有過矛盾,他知道她同樣如此。他承認自己太霸道,不肯給她太多時間消化。
而這個不肯里,其實藏著一個怕字,怕她不夠堅定,怕自己在她心裡的份量不夠重。
姜梨的心亂了,終於能夠理解付錦衾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因為相較於她,他更加堅定這段感情,更想要一個永遠。她下意識的防備和退縮是扎進他心裡的一根刺,他可以容忍她短期的逃避,卻不容不得她長久的逃離。
姜梨忽然慌了,那樣的人捧著一顆心交過來,她卻不敢伸手。她給不出答案,甚至口不擇言地抓起了一個藉口,「我也不是說你脾氣不好,我剛才,只是在說孫家姑娘,她面相老實,我怕你欺負人家。其實你要是覺得她好,要是喜歡可以相處看看,其實你平時還是。」
她到底在說什麼!
姜梨看到付錦衾笑了,那種帶著絲絲涼意的寒氣,穿進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看到他眼裡比那日更盛的怒意,他朝她伸手,一把拎住了她的前襟。五指微收,布料都似要揉碎在他股掌之間。
「你到底有沒有心?」
說完這句,他就鬆開她走了,她向後退了兩步,大口喘息,驕傲如他,怎經得起她一傷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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