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起「帳」來。
付錦衾沒管他們,其實知道折玉聽風的心思,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他們的身份是越不動越安全,守山者不離山,攻山者看似條條是路,實際條條都不是路。霧裡看花水中觀月,守比攻有優勢。
可越不動也越被動,攻山者若群起而攻之,守山者就沒了下山之路。白不惡是個意外撞進來的混帳貨,付錦衾原本覺得麻煩,現在看來倒似開了個好頭。
姜梨睡覺一直都有留門的習慣,即便是沒有睡前點香的前序,也從不落鎖。付錦衾以方帕掩住口鼻,推開了半掩的房門。
這是給小結巴留的門,她有半夜爬起來看姜梨的習慣,迷迷糊糊探她鼻息,確定有氣就會離開。後來遇到過幾次「起夜」的折玉,估計是覺得自己這種「半夜找娘」的行為太孩子氣,就很少再來了。
房裡的香還沒燃盡,付錦衾挑了香塊滅了香芯,悉數裝進一隻玳瑁香盒裡,揣入了袖中。
窗戶被他開了半扇,約莫那味道散得差不多時,才重新關上。
他是有意使她入眠的。有些話當著她的面不便問,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確實不想讓她過早聽到跟並將書閣和瓊駑鼎有關的消息。
——若姜梨是為鼎而來,你待如何?天下令已經是塊難啃的骨頭了,再要養只白眼狼在身邊,不怕她以後反咬你一口?
這是付瑤在先沉派入樂安時對他說的話。他一味幫她掃清障礙,就不怕她未來成為他面前最大的攔路石?
若她也要瓊駑鼎,他會如何?
付錦衾挑起床帳,坐在床頭看她,他其實對事對人十分挑剔,看不中的,多抬一下手都覺麻煩,看中的,千絲萬縷也有耐性一根一根地拆下來。
姜梨不是籠中雀,他也不打算做養雀人。
他將視線落在她臉上,像在篝火旁酣睡的狼崽子,即便生有幾分稚拙的童相,仍然散發著乖戾危險的氣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有多危險,
囂奇門時期的「鬼刃」放大了她的狠和戾,真實的她又能克制住幾分。她們本就是同一個人,一個有著獠牙利爪,偶爾願意收起,偶爾劍指生殺的人。
訓獸比養雀兒難,可他敢「收」就敢「養」。
「囂奇門主愛看小官人跳舞唱曲兒,這在江湖上不算什麼秘密,專有幾個知道她這嗜好的老主顧愛給她送。」
「小官人。」這話在付閣主腦子裡逛了一圈,重新瞥下一道視線,「你倒是玩兒的新鮮。」
凝著眼端詳,多少有些少年心性,一把掐住了她的臉,玩鬧和醋的成分都有,手上是滑膩膩的觸感,微一使力,捏出一張怪誕的笑臉,她嘟囔著抓他的手,無意識喊他的名字。
「付錦衾...」
仿佛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會與她這麼親密。
付錦衾眼中笑意漸起,罵了聲「小畜生」,又鬆開了。
九具屍體不能一直躺在付記,聽風睡了個回籠覺,寅時起床,逐一扔到馬車裡。他們付閣主一貫管殺不管埋,剩下的事自然要有人做。斷氣的人身上沉,每扔進一個,馬車便顫上一顫,聽風單手往裡扔,一點不見費力,仿佛拎的是一袋大米,臉上迷迷糊糊,還帶著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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