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傷姜梨有經驗,過了藥效就會疼上來,姜梨暗暗算著時辰,估算著自己能用多少時間說完想說的話。
她想控制在他藥效前讓他歇下,其實有心看看他的傷處,行動遠比想的快,已經熟練地翻起付錦衾的衣袖,落在打著活扣兒的紗布上。
付錦衾靠坐在羅漢床上,看她要伸手又踟躕的狀態,直言道,「拆了會纏嗎?」
言外之意,你那手藝跟我似的,拆下來就為讓你看一眼,剩下這條胳膊怎麼辦,晾著,還是把忙活到大半夜的醫者叫起來包紮。
姜梨覺得他說得對,可付錦衾的態度讓她非常不滿。
她搬了把椅子在他對面坐定,曲著眼睛研究他,「你放任他們讓我來找你,就不擔心我在這時對你出手?」
付錦衾正在整理被姜梨動亂的活扣兒,聞聲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意思表達的很明顯。
眼睛腫得像剛給我上過墳似的,真要動手還用跟我商量?
這人把她看得太透,透得她惱火。
姜梨卸下腰上荒骨劍扔到他床上,她現在看見這把劍更惱火!若非他忘記卸劍,他們此時此刻還不是這般境況。
「我是個糊塗人!」她對他說,「初入樂安之時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從頭到尾都清醒,就算在此之前,囂奇門沒有流露出奪鼎之意,以你的精算,加上對我的了解,不可能沒猜出我有奪鼎的可能。你是能看得到今日的人,為什麼跟我一起犯糊塗?」
他們的關係本不該如此,她要奪鼎他要守,應是毫無相識,完全對立的關係。現下鬧成這般,她不忍,他不守,他剛為了換回她一條命傷了半條胳膊,讓她怎麼辦?!
「你管這叫糊塗?」付錦衾冷笑,他不是沒對她動過殺心,馮記門外,他勸過自己狠心,交赤林內動過殺意,棺材鋪那夜,她將自己的脖子送到他面前,說付錦衾,你身上有點心味。
她「赤條條」地落在樂安,連聲招呼都不打的掉進他周而復始的生活里,她在他心上「作畫」,為他做燈,毫無保留的闖進他的生活。
他初時愛她嬌憨直率,知道身份以後憐她流離孤苦,憶起過往時,她伸手向上抓,那張掙扎著不想被拋下的模樣,跟幼時他被父親扔在上淵山的自己那麼相像。
付錦衾閉上眼,「你如今倒是比我想得明白,若你是我,你待如何?」他睜開眼,一瞬不瞬地看向姜梨,「便如現在,你該用劍指著我,逼我交出瓊駑鼎。亦或是用我的命要挾付瑤,讓她取鼎。你怎麼不做?
這是你最好的時機,現在不動,待我恢復,就有場硬仗要打。難道要棄簡從繁給自己添麻煩?姜門主不是不精於算計之人,南戶刺客雖少尤精,即便來的是天機營的人,以你現在的身手,抵擋不過?」
付錦衾字字句句打在姜梨七寸上,她做不出來,所以今夜孤身而至,可她總要給自己找塊台階,總要為現在的不忍找一個理由,「我這人雖惡,卻有顆知恩圖報的心,你放棄過除掉我的機會,我如今還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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