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陀螺臉色一變,誰是俗面?「中人之姿,偏要以傾城之貌自詡,說到頭裡就是沒有自知之明,你本來就一般。」
「你才一般!你等著,我現在就撕爛你的嘴。」
局勢忽然開始走偏,一直避開玉陀螺攻勢的柳玄靈徒然生了力氣,一招一式都在拚命。林令看得楞眼,並不知她這般在意容貌,想到之前自己也曾說她一般,她沒如現在這般氣火,多半是為了顧全大局,不跟他鬧翻吧?
她們斗得極厲,兩邊人也打得極狠,林令反而落單,孤單之下眼風一轉,忽而察覺到一顆花白頭腦袋在貼著牆根遊走。
他走得很慢,半邊身子貼在牆上,謹慎觀察周遭動靜,轉頭之時,好死不死與林令的視線對個正著。
林令劍風一轉,沖身踏步,正好在這空閒里殺他。柳玄靈恰在這時注意到移動的林令,腳下一個縱躍趕去攔阻,玉陀螺同時跟進。
顧念成離廟門只有五步之遙。
柳玄靈兩面受敵,極是艱難,顧念成在她身後左躲右閃,眼見林令尋出空當,要一劍刺入他心口,忽然一把撈過柳玄靈,抵著林令的劍尖推了過去!
一貫猩紅溢滿血槽,林令愕然注視手中長劍,他一劍刺穿了柳玄靈。
顧念成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玉陀螺驚訝之餘嗤出一聲大笑,柳玄靈看向顧念成逃走的方向,心中一片荒涼。
原來她從頭到尾都不是他口中,親如一家的弟子。原來他根本沒視她為女兒,可是就算他不推那一下,她也會擋在他身前啊。
既然已經裝得那麼像了,為什麼不裝到她死?
「萬不得已時刻,一切都可捨棄。」
這是他一直告訴給她的話,她以為這個一切,指得是除他們以外的人,卻原來,自己也在其列。
她悵然地看向林令,握住了他握劍的手。她的手很涼,像外面的夜雨落到了手背上。林令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只聽到柳玄靈說,「傻子,你傷什麼心。」
她最會看人臉色,過去在外面跑生活,旁人對她是惡意還是善意,是真情還是假意,一眼就看得出來。除了顧念成,那是直到最後一刻才讓她認識到真相的人。林令跟他一比,乾淨的像一杯不染雜質的水。
他不懂掩飾,不懂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是乾淨無害的男人,是旁人給了他一點好,就會記下的人。
她說,「我本就是你要殺的人,他幫你辦了你要辦的事,該覺得輕鬆才是。我剛才救你,只是看不慣玉陀螺,難不成還以為我是幫你?你別忘了,是我利用你讓姜梨中蠱,若是沒有付錦衾,她這時早就已經死了。至於樂安那夜,我沒對你下狠手,只是因為我沒力氣了,我急著帶顧念成逃走,擔心你們的人追上,否則就算是你——」
她想說些狠話,可惜愈到最後,愈不想讓他真的就此恨了自己。兩行清淚劃下,暗紅色的鮮血從腹部洇出一大片血痕。
「玉陀螺有句話說錯了,我不是選錯了時局,而是沒得選。我是顧念成帶大的,跟姜梨與你一樣,手把手教習武藝。他對我好一分,我便想用十分去還。但我跟你又不一樣,你還的有回報,姜梨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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