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將喚塵重新扣到了林令腰間,她說,「我幫你葬她。」
林令震驚地看向姜梨。
她要幫他葬她?幫山月派司另,顧念成的弟子,設計讓她中蠱,險些害了她性命的人,下葬?
傻兒子。
姜梨只想到這三個字。
她說,「你喜歡上的是曲沉茶館的趙寶船,又不是害我性命的柳玄靈。你並非是在知情的情況下幫她害我,也不是為她要置我於死地,為何要自責。」她按住林令的肩膀,攤開一隻手,說「十兩銀子,我做副柳木的棺材給她,上回四方平的孫掌柜的想十五兩買我都沒賣他。」
姜梨真為柳玄靈做了一副棺材,林令也真給了她十兩銀子。那錢是顧念成給他的,他兜里還有富餘,想都交到姜梨手裡,但她似乎只是酷愛買賣,並不肯收他多餘的銀子。
墳頭的名字是林令刻的,只寫了三個字——趙寶船。
那是他認識的姑娘,也是留在他記憶里的姑娘。
老道不知道趙寶船就是柳玄靈,下葬那日還幫她燒了一把紙錢,他挺喜歡聽她說書,一張嘴一口「老太太」音。
姜梨沒在那裡多留,留下林令和老道就回去了。
日頭正當午,棺材是上午埋的,回來以後原本要去小廚房做飯,路過堂屋時在窗戶里看到了擺弄玉石的付錦衾,倒著步子退回來,從窗欞外探進一顆腦袋。
「沈九玉不是上個月來過,怎麼這個月又來了?」
「上次不想買,這次見了正經東西就留了幾樣下來。」付錦衾在鋪著軟綢的酸枝木托盤裡撿出幾樣玉石盤摩,長睫壓下來,露出淡漠矜貴的一張側臉,既像賞花看月,又似布局點兵。
姜梨看不出玉石好壞,每次沈久玉來,心裡都要生出幾分不快,「說到底都是些磨透刻花的石頭,木頭也能鑽花雕獸,你只肯花大價錢買那些石頭,倒不見買我的木雕。」
「你說你用棺材板做的那些東西?」付閣主如霧如潭的眼裡生出明顯的嫌棄。
兩人最近恢復了交談,一般都是姜梨先開口,付錦衾回應一兩句。
他的傷已經好了九成,她的劍也配在了身側。歸期將至,兩人心裡都已有了盤算,又各自從盤算里,不甘放棄的守著這段沒有徹底翻臉的日子。
姜梨從窗外繞進來,「好木頭也有,你別不識貨。大葉紫檀,晚香紅樹,刻上滿花,上下打孔,兩端打上絛子系在腰上,不比你手裡的玉佩差。」
付錦衾將手裡的茗山白玉遞給她,「這是經了三朝兩代的老玉,出自名匠陳朝辛之手。」
姜梨把玉推回去,「我那木雕還是經過七磨八蹭,出自囂奇門主姜梨之手呢。她可輕易不做這種細活,百年之後也是要幾千幾萬兩銀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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