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說,「於是我反覆思考,這付記里外,究竟還有哪裡是我沒看過的。我很少來你的房間,便算之前看過,是否也有沒注意到的地方。我查過多寶閣,敲過你房間的地和四面的牆,唯獨有一處地方沒有認真看過。」
她將視線落在付錦衾睡的那張黑檀瓏刻架子床上。
「這地方你不是也來過?」付錦衾倒了第二盞茶。臨行前那晚,她說的那些醉而清醒的話,他每一個字都記得,「我雖不在意許多規矩,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上我的床。姜門主上次借酒裝瘋,說要把自己給我,如今打算用什麼理由。」付錦衾看看姜梨,目色清冷,「如法炮製,還是有什麼新鮮花樣。」
姜梨「混不在意」地笑,「你若是想要,我自然也願意給,可惜付閣主興致不高,擺明了看不上我,我再上來豈非自討沒趣。只是這床,我既盯上了就沒打算放手。」
她單手一撐,輕鬆在房間裡落地,「我念舊情,實在不願與你動手,可你要阻,我也頭疼至極。」
盛著冷茶的茶水裡印出一道小影,越闊越大,付錦衾轉動茶杯,搖碎人影。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情可談。」
茶盞落在楠木桌几上,水光微晃,映出兩隻對切的手掌。
「聽風,打起來了!我們要不要...」
折玉神情徒然一變,剛欲起身就被聽風一把扣住了胳膊,「再等等。」
房間內沒有兵器交割之聲,只有掌風在流動,顯然是一個試探一個警告。聽風覺得他們不會出全力,高手之間初次過招,都是以探為主,猶如執木探河,先試深淺,再觀路數。
這一仗註定不會有勝負,最後姜梨退了,房裡歸入安靜。
折玉自欠開的窗欞里嗅了嗅,沒有血腥之氣,確如聽風所說,只是過了「一招」。
而這「一招」對雙方來說都只是一個開始,姜梨盯上了付錦衾的床,不再糾結於那塊石板,第二夜再來,直接震出了鬼刃。
雙方從房內打到房外,劍氣太盛,院內根本施展不開,幾招之後便朝城外飛去。折玉聽風擔心今晚會有一場大戰,帶人追出去的同時忽覺身後大批人影一閃。
天機暗影拔劍,對方根本不戰,留下一部分人抵擋,剩下一部分掄起錘子開始拆床。
折玉從未見過如此無賴的打法,整個僵在了當場,姜梨須臾折返,刺客們速度非常之快,已經按照她的意思拆出了一地碎板。姜梨疾步進入房內,掀開打散的床牙,空的。床牙底下是床屜,也掀開,是厚實的磚板。她不死心,趴在地上邊敲邊聽,實心的,不空,沒東西,掀不開!
兩次撲空的結果讓姜梨生出一股邪火,轉身看向隨後而至的付錦衾。
「你耍我?!」
付錦衾面沉如水地注視姜梨,「是我讓你拆的嗎?你知不知道這床多少錢一張。花梨木的床骨,黑檀木的床牙,鏤空紋的花雕,這是前朝丘文昭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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