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靈說:「所以您故意跟三大派動手,也是為了順勢放過劍宗?」
姜梨說不是,「當時我看到黃皮臉他們死在我面前,沒做他想,就想干他們。」
「她當時就想干我們!那姜梨什麼人吶,真殺起來誰攔得住,劉世塵勸她都沒勸住。」位於武宮城破院子裡的王沛之也在翟四斤彭輕滌二人面前說了同樣的話,他說,「令主為破謠言,就拿我羽西劍宗做靶子,我們自霧生一戰就元氣大損如不勝衣,誰看都是掏空了芯子的老被褥,這次再遭橫禍,江湖還有沒有劍宗都未可知了。」
翟四斤聽不慣他這話,「誰說令主要拿你們做靶子,我和老彭不是沒走嗎?真鬧到你說的那般田地,我們會坐視不理嗎?」
你們?
王沛之心道,最靠不住的就是你們,若是單純死幾個人就能了事,劍宗已經死了十六個了,怎麼沒見他們在姜梨翻臉時出手。他們要的就是將事情鬧大,等的就是劍宗被滅,待到派中只剩幾個苟延殘喘的活人時,再如救世主一般姍姍來遲。
可他就算心裡不平,也不敢徹底跟他們鬧翻。王沛之換了一個語氣道,「我是一派之主,不能不為派中弟子考慮。二位也同令主說說,今次沒按計劃行事,實在是王某心有不忍。羽西劍盈尺之地家道消乏,不似天下令那般家大業大,縱是死去半數也是膏肓之症。歷代祖師寸積銖累才得今日劍宗,王某不能讓這氣象斷在我手裡啊。」
王沛之不知翟彭二人如何想,反正他是把自己給感動了。
翟四斤不為所動,「王掌門是如何坐上今日位置的,旁人不知,我們還能忘了不成?你本就是踩著派中弟子人頭到高處的,之前嫌多現在怕少,恐這城樓倒,怕這屋檐榻,可也別忘了,樓高樓起都是令主的恩典,在外面裝好人就算了,在我們面前,找錯地方了吧!」
王沛之隱在面具下的臉逐漸陰沉,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不多,只有陸祁陽和他手下三護法,若非他沒有能力拔除這幾日,實在很想要他們性命。
月光地下躺著一地碎壺,王沛之走到碎壺處,蹲下來,一點一點拾起,再抬起頭時明知對方看不見,依然露出一個諂媚的笑,「摔得這麼碎,扎到腳怎麼辦。王某能有今日,自然得多謝令主栽培。兩位護法當年沒少出力,王某也是記在心上的。」
名劍華光在手,劍宗掌門之名在身,他到底還是一派之主。可除了這些以外,他還是一個傀儡,一條還算體面的狗。可他願意作揖,願意將兩隻爪子搭在他們膝蓋上。聽話的狗只有兩種,一種心甘情願效忠,一種被打出了奴性,王沛之介於兩者之間,既需要天下令的庇護,又不想面子上太難看。
「其實今日之事也成了一半,只要我一口咬定人是姜梨殺的,再煽動一下三大派和劉世塵那些老東西,這戲就還有得唱。不過現下另有一件事情比較棘手,就是老瘋子突然掰斷金剛長臂鎖從塔里跑了出來。按說這人是我看著瘋的,不該有假,可他這次處處幫著姜梨,還為囂奇門說話,實在有些詭異。」
「於稱意不是會醫術麼,有病找他看。」翟四斤說。
「來之前我就問過了,說是出去之前一切正常,回來以後探過脈象,跟之前一樣,都是浮躁一團亂相。」
「那你還擔心什麼?」翟四斤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當年的事他知道多少!」王沛之被逼無奈,最恨就是『當年』,一提心裡就是一跳。他可以不擇手段,但夜深怕鬼,老人們說心正的人肩頭染著兩把良心火,走夜路時不虧心。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相信自己一盞都沒有,所以從不回頭。
翟四斤說,「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要翻早翻了,現在擔心什麼。」
王沛之知道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跟天下令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翻了我的,不就等於將當年的事昭告天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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