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每一個月都會去看他們，他們並不會吵架，就像一對普通又平凡的夫妻，甚至李季同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感情很不錯。

李季同一直就知道母親是因為他離開了中央星，也離開了那個複雜的環境。可是父親……

陽萊見他似乎在思考，就把小銀鼴從懷裡掏出來。她給小銀鼴做了一個適合他的小輪椅，用前爪就可以滑動。小銀鼴很喜歡陽萊送給他的禮物，只要沒事他就會滑來玩。

「陽萊，我們開始吧。」

陽萊摸了摸小銀鼴的腦袋，揉揉剛剛蹲麻的小腿，拿出了大頭的眼睛。

「你給我的精神核我全都用上了，至於行不行，就看現在了。」

李季同召喚出三頭，他們一段時間沒有看見陽萊，興奮的湊到陽萊腳邊，圍著她轉了好幾個圈。陽萊彎腰把三頭抱起來，先是摸了他們的腦袋，然後輕輕地撫過大頭空蕩蕩的眼眶。

「你開始吧。」陽萊把三頭遞給李季同，緊張地往後退，把位置留給他。

李季同抱著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遲遲沒有動作。在一旁看著的陽萊，莫名有點心酸，她想起剛剛李季同和她說的話了。

他在說林立人，何嘗不是在說另外一個自己呢？只是相比於林立人，他的運氣更好。

李季同深吸一口氣，手指撫過大頭空蕩的眼眶。他這些年，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這樣的動作。

「大頭，我要開始了。」

李季同用過不知道多少擬態，可是就在他把精神力注入到那顆與大頭原裝眼睛幾乎一模一樣得到擬態的時候，他還是敏銳地感知到不同。

陽萊的精神流動實在是太特殊，她製作的擬態又過於精細。他的精神力就像是他的另外一雙眼睛，慢慢的灌注到擬態的每一個微小角落。

角膜、虹膜、瞳孔……甚至是視網膜，每一個結構，每一個細微的組織，都被他的精神力逐步覆蓋。他通過精神力「看見」了，他無法將這枚眼睛看做一個單純的擬態。

不管是他過往使用擬態的經驗，還是現在精神力回饋給他的各種信息，李季同都做不到。

如果不是他親眼看見陽萊將這枚眼睛給他，李季同甚至會懷疑，是不是大頭的眼睛一直就丟了，現在才終於找回來。

就是這樣的感覺，似乎天生就存在，充滿精神力以後，和大頭的氣息完全的想通，直到在那個已經空蕩了十幾年的眼眶中，無數細小的精神力將眼睛與骨壁緊緊相連。

「嗚嗷！」

成功了！

林立人抬頭望向樓頂，緩緩鬆開自他們上去以後就緊握的手。手心已經因為他過於大的力量泛出血絲，可是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是三頭的叫聲！

環繞在他手腕上的靈龍聽見這叫聲，似乎意識到什麼，飛快地從林立人的手腕上滑脫，朝樓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