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裴徹抱著閔琢舟進屋,踢開半閉的臥室們,把他輕手輕腳地放在床上。
失去了人體熱源所穿來的溫度,閔琢舟有些不舒服地皺了下眉,他不怎麼用力地將眼皮撐開一條窄縫,些許月光混著夜色散落在他的眸中,刺激得他彎長的睫毛顫動了下。
倒是醒了。
「裴徹?」
閔琢舟記憶有點斷片,不確定地叫了聲,自己撐著胳膊坐起來,將散亂在前額的頭髮全部撩在腦後,有些迷濛地坐在床上,認出來已經到家了。
他視線追著月光,看見裴徹雙手環臂站在床前,眉梢微微蹙緊,情緒不明。
閔琢舟好多年沒沾過那麼多酒,一時喝這麼多難免頭疼,從太陽穴到沒入髮際線的神經突突地跳著,前額脹痛得幾乎難以忍受。
「有煙嗎?」閔琢舟有點熬不住,猶豫片刻,輕聲問裴徹。
裴徹眉頭皺得更緊,他目光中帶點審度,搖頭,那意思不知道是「沒有」還是「不給」。
閔琢舟「嗯」了一聲,沒再繼續問,他覺得自己確實是喝醉了,否則也不會去找裴徹要煙。
自從簽了結婚協議,閔琢舟就很少碰酒精和菸草這類事物,不過酒癮易戒菸癮難消,他有時候會隨身攜帶根煙,倒也不點,只是嗅著解饞。
裴徹俯下身用手指捧住閔琢舟的臉,微涼的指尖不怎麼用力地摩挲幾下,眼神很沉,但語氣卻很寡淡:「出息了,一晚上既抽菸又喝酒的。」
「呀,被發現了,」閔琢舟任他撫摸,沒有一絲「被發現」的驚惶,「那怎麼辦,裴先生可以當沒看到嗎?」
裴徹指尖的動作稍微用力了些,手指下移幾乎是握住了對方的下頜,他將閔琢舟拉近自己,一言不發地端詳片刻,問:「因為那傅楨?」
閔琢舟仍然順著他的力道任他動作,但略顯輕佻地揚了揚眉梢:「什麼?」
「想抽菸,還喝了很多酒,是因為今天見到了傅楨?」
裴徹本不該這麼問的,這五年裡他們關系所即若離,實在沒有深入詢問的必要。
可在這五年裡他從未見過閔琢舟喝醉過,也未曾見過他醉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順服和脆弱。
一想到傅楨見過這樣子的閔琢舟,甚至習以為常,他心中就很不舒服……而那位傅大研究員甚至一下就輸對了他的密碼,這又是怎樣關係。
久別重逢怎麼可能如此熟稔輕鬆?
裴徹光想想就如鯁在喉。
閔琢舟神情有些古怪,他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就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安靜地看著他。
裴徹把這种放任的沉默當作默許,手指強行用力抬起閔琢舟的臉,淡聲說:「以後不准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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