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琢舟。」
沒等他的話音落盡,裴徹就猛然開口打斷,他的目光陡然加深,瞳仁漆黑一片,如同下了寒霜一般極冷。
閔琢舟不錯眼珠地和裴徹對視,他的眼神離奇得鎮靜,仿佛在用視線挑釁,無畏又譏諷。
「這段關係本來就令人噁心。」
閔琢舟話音一字一頓,回想起當年在閔家所受的桎梏,記憶依然鮮明。
他只是豪門之間利益交換的一個犧牲品,卻將這本該點到為止的愛情當了真。
如今被搞得體無完膚,似乎命運是對他妄圖索取自己本不該要的東西的嘲諷與報應。
所以他不敢要了,也不想要了。
閔琢舟說得每一個字都在恰好在裴徹心尖最柔軟最在意的地方蹦跳,這種魚死網破的態度將他的一切理智摧毀得七零八落。
裴徹的胸腔劇烈起伏,他拼盡全力才維持著自己身體外包裹著的破碎的殼,而不使內心偏激的暴戾和偏執顯露出端倪,進而做出更錯誤的事。
他用一種狼狽不堪的眼神看著閔琢舟,直到後者低聲說了一聲滾。
窗外月光與雪色無聲織結,壁爐燒灼的火光上下搖曳。
室內明明是極為溫存的暖色,裴徹卻難以直視閔琢舟被火光映照得分毫畢現的睫稍,他有一瞬間的遲疑,覺得自己如此固執地決絕地留在這裡,只是平白增添彼此的痛苦。
沉默是拉長的極刑,閔琢舟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不想把事情整得這麼難看,可惜事與願違,一切本該在正軌的事情,全部都在崩壞。
「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求你了,裴徹。」
一切情緒都在爆發中消散乾淨,東崩西裂般的宣洩幾乎將閔琢舟的靈魂燃成灰燼,他出聲,是不容拒絕的懇求。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隨後是極輕的一聲關門聲響。
裴徹如他所願,轉身而去。
身邊的人一離開,閔琢舟緩緩地睜開眼睛。他無聲望著裴徹離開的方向,又將視線無聲轉向窗外的雪夜。
人在高燒的時候很難思考事情,閔琢舟漫無目的地拿出章一水給他的那個火機,手指毫無意義地反覆摩挲著打火輪。
再呆在留觀室似乎也沒太大的意義,夜雪依舊在下,時間也不能靜止,不知所措的明天依舊會到來,一切都不會有所改善。
閔琢舟剛剛在測體溫時順便把外套脫了,此時他起身走到旁邊的衣架上,把自己的大衣拿下來,展開,套在自己身上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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