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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个时代设定的技术条件还是太落后,连基本的合金材料都没有诞生,她又不是工程材料及机械制造专业的,很多东西都只能凭借自己拥有的认知一步步探索。
她蹲下/身仰视这架战车,有些失落。
燕行露见状忽而轻笑一声,垂眼看她道:“都城外有一处工坊,是我父亲早年间私设的,里面有几座炉灶,专供他研制、冶铸兵器用,眼下早已荒废了,你要是想用,待会叫人去给你理一理。”
林元枫一愣,接着笑了:“我正愁去哪里找这样的地方呢。”
相里谷也有冶铁坊,她那段时间常去看工匠们鼓炉造器,学得也是七/七/八八了。燕行露口中的这座工坊既然是燕云天留下的,说不定里面东西更多,兴许能发现什么意外之喜。
不过她还惦记着她大哥的婚宴,旋即改口:“还是等回来再弄吧,这几日我要准备贺礼呢。”
“嗯。”燕行露一贯随便她,“看你自己打算。”
***
这几月以来都是奔波不停,才从黔州回来一月之余,就又要远行。
烦暑伏天,身上薄纱轻曼,仍是嫌热,恨不得脱得光溜溜。
林元枫半死不活地趴在窗缘,马车颠簸,弄得她发丝微乱,黏在颈间,汗涔涔的。
古人么,头发多,还长,到了热天更是要命。
她扯了扯浓密的发髻,烦躁道:“都剪掉算了,做个光头多凉快。”
燕行露心平气和地看着手里的书:“也行,过来我给你剪,不过仔细着回去被你爹娘追着打。”
林元枫撇撇嘴。
马车路过一棵璨如燃火的石榴树,她抬高手摘下一朵石榴花,扯着花瓣消遣,浸染得指尖都红润润的。
身后响起杯勺碰撞的声音。
片晌,燕行露道:“过来吃。”
青釉花口瓷碗内,雪白羊酪盛着樱桃、乌梅,佐以甘豆,自顶端又沥上浅浅一层蜂蜜,好似一座小山。
林元枫只觉惊奇:“你哪弄来的?”
燕行露拿着巾帕淡淡擦手,笑:“施法变出来的。”
林元枫不信,非要去看她座位下是不是藏着些什么。
刚弯腰过去,就不出所料地被燕行露捉住搂进怀里。
林元枫闷闷笑了两声,总算老实下来,将这碗羊酪慢慢吃掉。
吃两口,再喂燕行露一勺。
蜂蜜和樱桃的滋味太腻,腻得人都发起渴来。喂着喂着,舌尖一舔下唇,忍不住凑了过去。
搅弄,翻滚,连手脚都跟着发软。
有一瞬间,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晃而过,不过很快湮灭在凌乱的呼吸中。
就这么一路闹个不消停,初四那日,终至亳州相里谷。
虽离去数月,但再回来时也不觉得陌生。
林元枫刚下马车,就被欣喜不已的娘亲和二姐给拉走了,回头望去,燕行露也被她父亲及谷内几位师傅围着寒暄。
两人越隔越远,林元枫敛眉,忽略心中异样。
因为亲事,相里谷内布置得甚是喜庆。红绸帐,孔雀灯,合婚联下放着红粉双烛。到了初六成婚那日,就更是热闹。
鞭炮在大门前被点燃,红纸落了一地。迎亲队伍洋洋洒洒占了好几条街,锣鼓振响,骑着高马的新郎官意气风发。
今儿是相里谷大公子陶鹤鸣娶亲的日子,也是县令长女吴苓出嫁的日子。
待到日影西斜,花轿落地,着青质花钗礼衣的新娘子以团扇掩面从红帘后慢慢走出,由新郎官牵着,橙金日光落在她身上,越衬得她脂容妍丽,娇俏如一枝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林元枫同她的二姐三哥一块,站在人群一侧,边轻声说笑边看着面前璧人执手跨过马鞍、米袋,五谷杂粮洒了一地。
偶然间,她一个抬眼,与对面角落里的燕行露对上了目光。
喜呐吹响,人影也突然变得斑驳起来,好像眼中只余彼此。
燕行露目光深幽,眼睛一眨不眨地静静盯着她,面上情绪不显。
恍惚间,林元枫竟生出一种荒唐的错觉。燕行露这么复杂的凝望,仿佛已经注视她很久很久了,久到时空交错,相视两忘。
拜过高堂,行了结发合卺之礼,渐渐入夜。
相里谷点起数盏红灯,宾客举杯庆贺,每个人都被火光映得莹亮,酒香弥漫。
林元枫给的贺礼是一对白玉镂雕鸳鸯玉牌,由她亲手做出,至于玉料么,自然是燕行露友情赞助的。
她送了一对玉牌,燕侯却财大气粗,足足送了一箱的金银珠宝,像什么玉如意、金镯子还有珊瑚树之类的。
本来燕行露来相里谷参加婚宴,是屈尊降临,应该被奉为座上宾的。
不过种种原因之下,还是低调行事为妙,故而相里谷内大部分人都还不清楚她的身份,只当她是陶净临的远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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