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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守阶眉心一攒:“按理说,李公子不是还惦念着那姑娘的吗?为何刚才……”
管家讪讪道:“唉,不惦念,真不惦念了。”
原来那姑娘离去第一年,李胥确实冷冷淡淡的,不理人。
但第二年,他又去了趟郎花苑,苑里来了好些新的琴伎,有的样貌和那姑娘差不多,有的性子和她也差不多。
他在那待了整整三天三夜,回来后,就将那些画有那姑娘模样的画像全给烧了。
他说,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类姑娘,并不是单单这个人。她走了,总有新的来,总有可代替的,一样新鲜,一样欢喜,没什么可要死要活的。
玉守阶听到这,面色微变,半天才淡声道:“是么?那你家公子活得倒是通透。”
林元枫正颠着身上的两袋重物,表情不太好看,闻声抬了抬头,正好撞进玉守阶的视线里。
她目光不知为何落在她身上,眼神有些古怪,深沉幽寂的,还夹杂着点说不出的闷。
林元枫见状困惑地偏了下头,玉守阶便旋开眼皮,又问那管家:“当年的误会,你既清楚,不偷偷告诉你家少爷?”
“用不着我告诉,我想,少爷他应该自己后面也想明白了。但那又有什么用,就算是误会,也得当作真的,何必纠结。纠结多了,人也苦痛。”管家无奈道,“就是没想到,这姑娘竟莫名其妙死了,还被人,被人……”
那四个字他估计是嫌晦气,噤声了。
玉守阶淡淡敛眸:“嗯。”
“那仙姑,慢走。”
“好。”
回程路上,凉风乍起。青石板压着那一脉幽幽河水,河面被风吹得波澜横生,漾开数里水纹。
细长的柳枝也随风作乱,时不时抽打她们两下。
玉守阶捉住其中一条,停下了脚步。
她单薄的衣袍微微鼓动着,唇轻抿,似乎有点低落。这一点情绪如浓稠的墨,浸染在她寂寥的眉眼间。
林元枫静静看着,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揪了下,不疼,但莫名也让她跟着发闷。
“怎么了?”她问。
玉守阶轻轻吸了口气:“没什么。”
她修长的手指一动,从手中的柳枝上扯下一片细细尖尖的柳叶来。
她把柳叶放到嘴边,咬住,目光放远,似是追忆。瞬息,唇间便泄出了几息气音。
吹了一会儿,她似乎是觉得无趣,低头笑了下后,将叶片随手扔了。
林元枫又问:“这是什么?”
玉守阶道:“曲子。”
“我知道。”她回忆了下那气音的旋律,“是什么曲子?有名字吗?”
“没有名字,乱吹的。”
玉守阶一脸平淡地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林元枫只觉身子一轻,那道障眼法又在无形之间加注在了她身上。
“走吧。”玉守阶说完,将她驮着的两袋重物拎起,长长的锦绳在她臂弯间绕了两圈。
林元枫只觉莫名其妙,“哦”了一声后,也不多问,乖乖跟上她。
一人一狗慢慢往回走去。路过那攘来熙往的闹市时,她鼻尖一动,转眸瞧去,不远处有个卖烧饼的小贩,正在给烧饼裹上油纸,面前站了一圈等候的客人,围得那里水泄不通,想来他家的烧饼定是十分美味。
林元枫嘴一张,直接咬住了玉守阶袖口,让她停下。
玉守阶低头看她一眼,又望向那个烧饼摊子,轻声叹道:“别咬,他们看不见你,只能看见我袖子突然翘起来,怪吓人的。”
林元枫:“……”
她松了口,玉守阶笑笑。虽然她没说明,但她还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往那个烧饼摊去了。
再回来时,她手里多了一包烧饼。掀开油纸的一角,浓郁的咸香扑鼻传来。
林元枫趴在角落,免得有人踩到她,眼睛则一直盯着玉守阶看,神情还算矜持,只悄悄咽了口唾沫。
其实从在这个世界睁眼的那刻起,她便始终感到腹中空辘辘的,灼热感难以消散。
玉守阶朝她走来,趁没人注意,拿出一个烧饼快速地塞进了她嘴里。
林元枫一口叼住,囫囵吞下后,只觉饥饿感未曾散去,不免蹙眉。她以为是数量的问题,便压低声音道:“再来两个。”
玉守阶挑眉,索性背对着人群,手臂轻摆,将油纸包里的烧饼一个个喂给她。
“这么好吃吗?”对方问。
林元枫不知该怎么说,好吃是好吃,可为何,落进肚里一点饱食感都没有呢?
她眯起眼,兴致也给这异样冲淡了不少,只嚼着嘴里的饼渣,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
玉守阶闻言,留了最后一个给自己,小小地咬了口后,点头:“是还不错。”
吃过烧饼,又打听了附近的铁铺,托里头的铁匠给玉守阶打把剑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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