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聽見他沒鬆手，不知道對方低垂著眼睫在想什麼，如果他知道，季弦想的是不討厭他這種行為。

一定會大聲控訴他這種天怒人憤的行徑。

剛剛恨不得把他的手腕捏碎，也算是不討厭？！

那真讓人不知道這人的討厭是什麼程度。

「抱歉。」季弦收回了手，「我不太習慣別人碰我。」

白聽老早就猜出了這件事，不過他並不打算遵從。

要是不能碰的話，那他呆在邪神身邊的意義在哪裡，雖然珍珠很香珠寶也很香，但是兩樣一起擁有當然更香。

於是白聽聽見這話，一時間低著頭一言不發，他只是把元寶放到一邊，用另外一隻手捧著自己的手腕，低著頭垂著眼睫毛，嫣紅的唇瓣抿著。

「對不起季弦哥哥，我只是之前在那個樓里太害怕了，那會兒大家都牽著手挨在一起……我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嘴裡在道歉，但是他這副看也不看季弦，只是輕輕揉著被捏紅的手腕，側著頭只露出一截白嫩的脖頸，再配上他這看起來有點桀驁狡黠的黑色狼尾。完全就是一個叛逆賭氣的模樣。

季弦自然看得出來人類小伴侶的彆扭。

人類總是喜歡抱團取暖，他跟同學一起去裡面，幾個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湊到一起，是並不難想像的情景。

所以他剛剛，挨著自己，又想要牽自己，完全是因為沒從危險中反應過來。下意識想要跟人親近確認安全。

這樣的話，倒是說得通。

很快季弦就察覺到了來自身旁的目光，他猝然抬眸，青年慌慌張張地避開目光。

明明剛剛還在生氣，這會兒又悄悄打量他的反應。

而且沒看錯的話，眼眶還有點紅紅的。

委屈？

季弦並不擅長安慰人類，即便他已經在這世界待了不短的時間，卻也向來身份地位不差，只有別人阿諛討好。

白聽好不容易才憋出一點悲傷的情緒，眼淚什麼的，實在出不來，他這樣強大的魚魚，自然也不會讓自己這麼丟臉。

他已經用紅紅的眼眶證明自己非常難過了，白聽屁股一挪，整個人幾乎都要貼到這邊的車門上。

反正他才不聽什麼不能碰，不碰的話，那他去哪裡找這種力量。

他當然也可以用反正他們是試著相處，必須習慣這種話來噎季弦，不過這種變相威脅邪神的事情，他實在是干不出來。

兩人之間靜默良久，季弦才最終開口妥協，他似乎是淺淺嘆了一口氣，「別生氣，是我的錯。」

白聽這才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圓潤清亮的杏眼邊緣，有淺淺暈染的紅暈，人畜無害的樣子，實在是令人憐惜。

而下一秒，他朝著季弦，狠狠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