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聲音？」

聽不出來麼，聽不出來這就對了，因為這是我咬牙切齒的聲音。

「為什麼忽然這樣問？季弦哥哥，我當然還好。」情緒一放即收，轉而白聽的時間就變得單純無辜。

「天氣比較涼，我這邊風大，所以在想你那邊是不是也一樣冷。」隔著線路，季弦身邊的風都有種張牙舞爪的趨勢，嗚嗚咽咽的聲音，的確是大。

白聽已經鎮定下來，「哦哦，我不冷的。這邊城市，大風也灌不進來。你不是在城區嗎？」

「沒有。」

「你現在在哪裡？」季弦並沒有說他具體的位置，轉瞬又反問白聽。

白聽一時間心念急轉，「你猜。」

季弦那邊安靜了下來，此刻只聽得見嗚嗚啦啦的風聲。

須臾，白聽仔細聽，恍惚聽見那邊傳來低低一聲磁性的笑。

白聽現在還沒變回來，而且他一時半會兒都不會變回來，所以倒也沒賣太久的關子，萬一季弦突發奇想，下一個瞬間，陡然閃現眼前，他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哎呀，我就不賣關子了。我偷偷摸魚，我今天在游泳館。」

「又去了游泳館？」季弦這回才回答他。

「嘿嘿，只有我跟元寶，沒有別人的。」白聽笑眯眯回復。

元寶在旁邊完全不敢吭聲，他看著面前這個美麗極了的生物，根本就不是好欺負的那種類型。

偏偏此刻還裝作乖巧的模樣，這讓它沒由來的覺得怪彆扭，一時間臉上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大概是察覺到它的反應，白聽笑眯眯接電話的同時低頭看了它一眼，透著幾分意味深長。

這落在元寶眼裡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它瞬間抬手捂住了嘴。

「可以。」季弦言簡意賅。

沒說兩句，他就掛斷電話了。

白聽鬆了口氣，解除這裡的禁制。

而另外一邊的季弦，在關掉手機之後看了幾秒，忽然間閉上眼睛，血脈的感應可以讓他定位，在腦海中明亮一處，一枚粉色的印記呼呼閃爍。

市區游泳館。

沒有撒謊。

雲霧繚繞盤旋在腳下，拍岸的波濤聲在這樣高的距離上也聽不大清楚，海洋綿延千里，波瀾壯闊。

沒有人能看見這樣高的頂上竟然還站著一個人。

下一瞬，風掀起的風衣在空中劃出冷冽的弧度，仿佛一隻有翼之鳥如流星墜落。

……

白聽掛斷電話，在這裡面又足足待了一個下午，才基本上將翻滾的力量給完全吸納鎮壓下去。

他趴在泳池邊，深深吐出一口濁氣。

一副美人入畫的場面，元寶直勾勾盯著他的尾巴，饞得快要流口水。

打量著白聽的神色，忍了許久，到底是有點忍不住了，「聽聽……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