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撥通了電話。

沒一會，女人意外的聲音就出現在耳邊。「落落！？」

沈落一手拿著電話，俯身捏著眉心，「你附近有人嗎？找個沒人的位置。」

電話那頭人聲愣住，緊接著就是一串高跟鞋的聲音。

過了一會，沈玉芝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在會議室，什麼事，說吧。」

沈落看著地面，沒有立刻開口，腦海里又浮現出當年的記憶。

「沈落？」沈玉芝聲音有點急了，「到底什麼事！？」

「葉淮之回了。」

兩句話同時響起，沈玉芝在那頭一下沒了聲。

沈落是和她提過葉淮之的，就在他換到1R工作室，接了一單要久居國外的工作，沈玉芝和他大吵一架，指責他不顧家，不顧父母。

他忍無可忍，將葉淮之派人請他去香港的事情說出來，冷笑著告訴她如今人家混得有多好，甚至能目無法紀把他綁走。

沈玉芝被嚇壞，也同時放了他離開。

沈落聲線變冷，「你從來沒告訴我那段時間你還找過葉淮之，知道嗎，你走後，他媽被你氣進醫院，沒隔半年就死了。」

「關我什麼事！」沈玉芝的語氣一下激動，顯然是知道住院的事，「她兒子帶壞了你，我難道不該去質問嗎！？我又不知道她病的那麼嚴重，那會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

沈落不想和她理論，如果這個女人願意面對自己的錯誤，早在他小學的時候就該說聲對不起。

無論多少年過去，面子和權威永遠大過一切。

沈落淡淡說：「他可能會報復你，你最好回憶一下，這幾年有沒有拿過別人好處，有的話你最好告訴我。」

「我能做什麼！我要貪錢，至於你爸手術費湊不齊嗎！」沈母壓抑著嗓音，語氣變得急切，「他是不是找過你，小落，聽媽的話，別再和他走在一起了！這麼多年，你好不容易變正常！」

「我一直很正常。」沈落面無表情的打斷對話，「最不正常的時候也就是你把我逼瘋的時候。沈玉芝，我不想和你爭論以前的事，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做過什麼錯事，再小的事也夠別人整死你，到時候出事了別說我這個兒子冷血無情沒幫你。」

「沈落！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尖銳的質問。

沈落掛斷電話。

房間回歸安靜，耳邊的轟鳴卻還沒停下，就像以前犯病，他突然聽到記憶里自己絕望的求救聲。

沈落手搭在膝蓋，凝著地面出神。

咚咚。

房門輕輕敲響。

沈落眼珠子動了動，抬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