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點,浴室里都是高一年級的軍訓生,擠得如同沙丁魚罐頭,偏偏淋浴頭數量少得可憐,大多要擠一個淋浴頭,嬉笑打鬧的聲音像進了菜市場。有不少人會打量應逐星,但大多是好奇,不帶有什麼惡意,有的還會主動提醒他腳邊有障礙物。
排隊時,荊平野已經脫得光溜溜的,他湊過去對應逐星說:「等會兒咱倆也用一個浴頭。」
「你早來不就可以不用擠了嗎?」應逐星說,「明天你自己先去洗,我自己洗不會有問題的。」
「你是學長我是學長?大膽,」荊平野權威壓制,「不准再有異議。「
應逐星在心裡嘆息了聲,點點頭,說:「好吧。」
因為澡堂里實在太熱,排隊輪到他們之後,荊平野飛快衝完了澡,順道手裡兜水,幫應逐星潑乾淨了他沒有沖乾淨的泡沫。
在更衣室穿衣服時,荊平野忽然發現:「你好像曬黑了。」
應逐星頓了下,說:「有嗎?」
「有啊,都有色差了,」荊平野拍了下他的胸膛,又摸了一下應逐星的臉,「這兒是白的,這兒是黑的。」
應逐星驚慌地問:「這麼黑了嗎?」
「你完蛋了,」荊平野搖搖頭,恐嚇道,「你要變成黑豆了。」
第二天給應逐星送水時,荊平野發現應逐星的下頜處有沒有塗開的白色,像是防曬霜的質地。
荊平野趴在網格上:「應逐星!」
應逐星走了過來,荊平野讓他俯身湊近點,手穿過網格的空隙,替他抹開了下頜處的防曬霜,笑起來:「沒事了!你走吧。」
·
軍訓持續時間兩周,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在戶外進行高溫訓練。應逐星能被允許參加的項目只占一半,其中有一項是走方陣。這個是檢閱時的必需項目,但應逐星只訓練了兩天,便被要求退出了。
原因是在第三天布列走方陣的時候,應逐星絆到了同學的腳,不小心摔倒後,鼻血止不住地流。
他不能帶盲杖,僅憑聽覺,對周圍的情況做不到準確估計,摔倒在所難免。
「先把他扶到一邊,」教官高聲,「舍友呢?一塊去醫務室。」
孟常連忙出列,扶著應逐星打算去醫務室。他聽見應逐星說:「不用去醫務室。」
於是孟常帶他到陰涼處暫時休息,應逐星坐在樹根處,支著一條腿,低著頭,指節抵著鼻子,鮮艷的血從手指一直流到手腕、肘關節,最後滴到土壤里。孟常遞過了衛生紙,應逐星說了聲「謝謝」。
「血能止住嗎?」孟常看著害怕,紙濕紅了兩團,「還是去醫務室吧。」
應逐星搖搖頭:「一會兒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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