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逐星說:「你是不是怕叔叔阿姨他們看出來?」
荊平野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悶悶「嗯」了聲,忽然說:「和以前一樣吧。」
應逐星同意了,說「好」。這理應是很好的結果,但荊平野仍是覺得難過,他清楚地知道,所謂「以前」,不過是這段分崩離析的友情的表象,他們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了。
「我們走吧,我爸媽都等好一會兒了。」
應逐星忽然說:「小野。」
荊平野下意識抬頭。
應逐星輕聲問:「那張紙條……我還能拿著嗎?」
方才應逐星叫住他時,荊平野心裡無端有點期望,道不明來處,但應逐星只是要紙條。一張紙條而已,有什麼好寶貝的?但荊平野無法說什麼,腦袋亂亂的,稀里糊塗「嗯」了聲,看見應逐星笑起來,對他說:「謝謝。」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荊川的聲音,喊著:「哎,這兒!」
是荊川的聲音。荊平野下意識望過去,看見爸媽和妹妹正在糖葫蘆攤位前。應逐星同樣聽見了,問:「走吧?」
「……走吧。」
他們仍是並排一起走的,走向美食街敞亮熱鬧的人群時,荊平野忽然想起了去年的元宵節,徐瑤突發意外,他與應逐星單獨待在家裡。那時他們久別重逢,尚且保持著距離,彼此生分,荊平野一邊討厭應逐星的悶不作聲,一邊又忍不住留下應逐星,將單人床的一半分給他。
再後來,荊平野學會騎自行車,自告奮勇騎著帶著應逐星上路,摔了個大跟頭。他們躺在一片草地上,荊平野單方面控訴,雙方決定和好,並承諾永遠會是朋友。
而現在,一個更加強烈的念頭冒了出來,荊平野想,他同應逐星的這段友情好像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
一年前的承諾失效了。
·
燈會九點半結束,荊玥興致勃勃玩到最後,回去的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荊平野和應逐星坐在後排,車載音樂在放歌,什麼歌詞,什麼旋律,荊平野並沒有記住。
回家後,荊平野將那張紙條歸還給了應逐星。
應逐星又同他說「謝謝」,這個之前荊平野很討厭的兩個字。
「那是我隨便寫的,」荊平野忍不住說,「字特別丑。」
應逐星笑了笑:「沒事,我也看不見。」
晚上睡前,荊平野在上鋪時,聽見書桌處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理應是應逐星又夾了回去。
之後,如同應逐星所說的那樣,他們仍然維持著朋友關係。
荊平野不善飾演,但應逐星努力替他分擔了這部分責任。和爸媽一起的時候,應逐星會主動說話,然後胳膊碰一碰荊平野,示意他去回答。
走路必須要牽引的時候,應逐星也只會讓他拉自己的袖子,不去觸碰皮膚。
因此爸媽並沒有發覺異樣。唯一發覺異樣的是妹妹,荊玥問荊平野:「你和另一個哥哥怎麼不一起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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