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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思索了會兒,剛要回答,忽的手機震動的頻率打斷了他們,宋珩歉疚地看了眼鍾語,剛要第二次掛斷電話,鍾語開口了,朝他嫣然一笑:「其實我也吃飽了,你接吧,接完電話把我送回家就好。」

於是宋珩第二次接起了那個電話,那邊換了個女聲,普通話標準,似乎是怕他又匆忙掛斷,急忙地開口。

「宋珩先生,我們這邊是西灣仁愛醫院,您先別掛!我想問下,您認識辛宛嗎?」

宋珩莫名有些煩躁,但還是耐著性子問:「誰?是哪兩個字?」

「辛苦的辛,宛——宛,啊,婉約的婉去掉女字旁。二十歲出頭的一個男孩,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很瘦。請問你認識他嗎?」

宋珩仔細琢磨著,那兩個組合在一起,碰撞時,一下子從霧氣中現出清晰的真形,好像發出尖銳的鳴響,把他一下拉扯回三年前,帶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辛宛,辛宛。

有多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這個名字對於他而言不僅是兩個字。是他十七到二十歲,青蔥歲月里唯一的惦記、鍾情與念念不忘。那個穿著白色短袖,站在夏日白楊樹下,笑起來還有兩點梨渦下的少年,是初戀兩個字的具象化。

三年前的仲夏,瓢潑大雨,辛宛和他說了分手,形式是一條冷冰冰的簡訊。

宋珩跑到了他家樓下,違背他多年來的教養,大喊著他的名字,但得不到回應。那場大雨寒涼,他起了兩天的燒,燒退之後,他像大夢初醒,只將辛宛當做一場未結的虛幻,聽從家人的安排出國去了。

三年裡,辛宛從來沒有聯繫過他,而如今,他居然又聽到了這個名字。

沉默時間太長了,那邊女人又試探問了句,夾雜著同別人的竊竊私語,說著「我就說吧,肯定是誤會」,說著「是不是撥錯號碼」。

宋珩啞著嗓子,問:「我是宋珩,怎麼了嗎?」

女人忙說:「之前我們這邊郊區一家醫院被查出不合法的同性戀矯治中心,裡面那些小孩都送到我們醫院了,能找到家長的都送回去了。但是這個叫』辛宛』的吧,情況有點特殊。他腦子好像磕著撞著了,一些事情記不得,我們聯繫不上人——」

同性戀矯治中心——那些莫名其妙的詞彙與複雜的信息一齊倒向他,讓宋珩在短時間內理不清思緒,他打斷了女人冗長的話語,語氣冷淡:「那你們打給我幹什麼?」

「啊,是這樣的。我們在清理辛宛在那個地方的用品時,發現他在床板上寫滿了您的名字,還有手機號碼。您是宋珩,這個沒錯吧。我猜您和辛宛這邊應該是朋友吧,我們這邊其實床位畢竟緊俏,所以您什麼時候方便來一趟,把辛宛接走一下呢?」

西灣市,黃昏時分。

七月份,即便快到夜裡,空氣也有燙人的溫度。宋珩體貼地給鍾語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目送她坐好,這才繞到主駕駛座。

「我看你臉色有些不太好,」鍾語側目看向他,「你可以給我叫輛計程車,然後去忙自己的事情。」

宋珩很想抽菸,他先前在留學時菸癮很重,在家的三兩個月收斂了些,一天頂多兩根,現在卻又覺得喉嚨發啞。車窗關緊了,開了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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