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依賴感越發醞釀得成熟,宋珩有時會覺得他們處在幾年前那場青稚但失敗的熱戀里,他並不想同辛宛過分親密。
距離拉扯得過近,對於彼此而言,都不是好事。
「我們班今天換位了,班主任說因為班裡成績下滑,所以要在期末考試前穩定下軍心,」辛宛聲音沾染著困意,咕噥著說,「我和方意川不坐在一起了。」
他好像翻了個身,動靜窸窣,「他好像最近在疏遠我,幹什麼都不和我一起了。」
辛宛在感情方面是遲鈍的,或許是因為失憶的原因,他對情感與其他信息接受速度很慢,以至於對於其他人怯弱又纏纏的愛戀覺察不到。如果他在方意川企圖吻他的時候醒過來,或許就不會問出這個問題。
「我好像經常做錯事,」辛宛伸出手,寡淡細弱的月亮穿過指縫,瞳仁也映入光線,他有些迷茫地問,「什麼都處理不好。」
宋珩今晚沒喝酒,過分清醒,於是抽了根煙,說:「你沒做錯。」
「要是你在就好了,」辛宛沒忍住,輕聲說,「你在的話,好像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我沒那麼全能。」宋珩笑了聲,彈了菸灰 ,鬆散地落到地面。
「有的,」笑聲好像貼著耳朵,辛宛臉發燙,小聲地反駁,「是真的。」
「十一點了,睡覺吧,」宋珩咬著濾嘴,坐在床邊,背脊微微弓起,目光散漫地看著窗外,「我掛了。」
辛宛抿了抿嘴唇:「可以不掛嗎?」
「不可以,」宋珩回絕得很冷淡,但仍說,「好好睡,晚安。」
電話只得掛掉了,他只在那次宋珩稍醉時才能和他打整夜的電話。
辛宛翻身下床,胃裡空蕩蕩的,他沒怎麼吃晚飯,私自給保姆放了短假——一人一狗,圍著那麼大的桌子,難免浪費,吃不吃都一樣。
要吃三顆白色藥片,辛宛坐在已然半睡的球球旁邊,吃下了藥。這藥怎麼這麼苦,散不去,黏在喉嚨與舌尖,好像非得苦得他掉下兩三滴眼淚才肯罷休。
吃了藥也做夢,好壞對半分,一會兒驚慌,一會兒濃蜜,但總歸記不得。
翌日是晴天。
已經晴了好幾天了,水洗得乾淨,低溫時的陽光很透徹。辛宛買了路邊的煎餅果子,一個蛋,一根腸,不加辣。吃了一半,其餘一半餵給油綠色垃圾桶了。
電影裡是這樣的,失意落魄是會下雨的,得意快活時才是晴天,照他的心情,那天氣應該刮龍捲風,下冰雹和酸雨。
但辛宛抬著頭看天,藍的,白的,黑的鳥,卻是個很好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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