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是傷心的,這個詞還不夠精準。
他是夾雜在傷心和艷羨的情緒邊界,艷羨這個詞真的奇妙——「艷」的是心上人,「羨」的是倒是燈下黑。
但辛宛沒辦法去怪宋珩,畢竟親吻是雙方的事情,是他選擇不推開宋珩,也是他喜歡和宋珩接吻,像是靈魂都在飄,要是靈魂能發出聲音,那也要說「再親一次吧」。
早上醒來,天地都是白的,上學路上都要小心翼翼,但辛宛還是跌了一跤。
班裡氣氛很歡快,充滿臨近過年一般的快樂,方意川很得意:「我沒騙你吧,是下晚了,這場雪好大,看天氣預報會下兩三天。」
「兩三天……」辛宛喃喃,托腮看著窗外,「不停就好了。」
這兩天宋珩都很少回家,發簡訊的內容總是「你先吃飯吧」,像是不想同他見面。
因而辛宛也不必急匆匆回家,他發現了坐公交車的樂趣,提前一站下車,走回去也很好,畢竟回家也不是要緊事。
路邊有小賣鋪,門口的立牌褪色,寫著各種吃食,他在裡面買了瓶梅子酒,一罐雪花啤酒。梅子酒的度數是13,雪花是8。還買了個mp3,為了湊整錢而已,裡面儘是些老歌,還附贈了副白色的耳機。
他只嘗了口梅子酒,聞著很甜,入口卻帶辣。宋珩會因為這個醉倒嗎?他記得宋珩喝醉是臉頰是紅的,有些熱。剩下的他沒再嘗試,擰好了蓋,裝進了柜子,鄰著一疊情書。
雪停,晴天才肯出現,金亮的光線刺著萬物。嚴實的銀裝素裹也半褪半掩,對太陽進行拙劣的勾引。
在公交車站牌等車時,辛宛再次收到了宋珩的簡訊,45路公交車緩緩停下,攏下陰影,播報聲清晰。但他卻沒上車,而是朝著相反方向走了。
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辛宛到達了目的地,仰頭看大廈,鋼筋鐵泥堆積的明艷,窗片折射黃昏晦暗的光線,雪花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用手撥去了花壇旁的雪,辛宛也不嫌髒,抱著書包坐在邊沿。
地面上有扁的桃紅色罐子,他用腳踩著那個罐子,聽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響,還能更扁,咔嚓,呲哩。在這種白噪音里,辛宛用自己貧瘠的想像力開始想,宋珩在做什麼。
但窗戶那么小,又那麼高,他是看不到的。
天完全黑了下來,路燈亮起。有點冷,烈烈冬風吹得他臉發乾,忍不住輕打哆嗦,於是把手塞進了書包肚裡,圍巾纏得更緊了些,半張臉埋在裡面。
周圍行人腳步聲匆匆,還有車喇叭的聲音,漫無目的的等待最折磨人,辛宛覺得自己並不煎熬,只是有點困,抱著書包輕微搖晃,眼皮打架,意識不太清明,連周圍也沒有多注意。
實在困了,險些摔到一邊,卻有人扶了他肩膀一把,辛宛激靈了下,迷茫地抬眼看過去,看清那人的臉,恍惚覺得在做夢。
路燈昏黃,宋珩居高看他,皺著眉,「在這兒幹什麼?」
剛睡醒總不清醒,辛宛沒反應過來,只是呆呆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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