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焰軍團中年輕的戰神,大臣貴婦口中的紅髮惡鬼。
同時,也是他的騎士。
他不敢確定,因為「烏列爾」這名字,在他兩個月間的日記里只出現了一次。
比那個胖胖的財政大臣次數都少。
就那一句,幾乎相當於沒寫。
愛洛斯仍然記得:
「這真是我見過的極美的景色,太陽從山對面升起,照亮綠草地上那些綿羊,金色流淌進我的眼睛裡。我想起雨夜盛開的金鈴花,狂歡節潑灑在街道上熟透的橙子和烏列爾的眼睛。我喜歡今天的天氣,要是夏天永不結束就好了。」
愛洛斯看到那段的話時,確實以為自己和「烏列爾」關係不錯。
可看到烏列爾的臉後,愛洛斯意識到另一個可能性。
他的騎士生的實在太美了,美到即便烏列爾現在拿著刀架上他的脖子,愛洛斯也仍然想目不轉睛看著他。
——他這麼美,引他做騎士也無可厚非。
愛洛斯想。
他追求的只是愉悅。
如果他想要的是賞心悅目,那麼就絕不會浪費時間苛求對方忠誠。
以至於現在,他的騎士是否忠誠。
愛洛斯根本不知道。
可這也不能直接問,對吧?
陰冷的地牢里,愛洛斯捧起手呵了口氣。
進城堡時脫去了外衣,如今地牢和室外溫度一樣,他的手凍得骨節泛紅。
紅髮男人注視著他,眉頭微微擰起。
他沉默地將外袍抖開,披在愛洛斯肩頭。
愛洛斯想起酒館中鐵匠的形容:那傢伙比爐子裡所有刀斧都要鋒利。
現在,鋒利的男人利索地脫下手甲,在他面前低下頭來,為他別好胸前的玫瑰針扣。
烏列爾離他很近,也很有耐心,但他的手好像不聽使喚。
他眼見著針扣上那根固定衣料的鈍針戳了烏列爾的指頭一下。
又一下。
才終於別了進去。
烏列爾手上有一道皮肉外翻的新傷痕,貼著食指的側面直到虎口,被用針線難看地縫上,癒合得並不好。
書上說,北方敵人常用的武器里,最鋒利的是一種小型戰斧。劃傷他這樣漂亮的手,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愛洛斯覺得自己沒理由不關心他,於是握住他的手,「你受傷了?」
烏列爾一怔,那副薄薄的唇上下碰了碰,似乎有話想要說。
愛洛斯等了半天。
等來的是他抽回手,「殿下,這沒什麼稀奇的。」
愛洛斯沒想到是這個回答。
但也只有跟著他往地牢外走去。
一邊思考自己的應對哪裡出了問題。
太親近了?
不會吧,自己對陌生人也是這個態度。總不該現在才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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