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后座椅的阻擋,他站起來後, 反而距離愛洛斯更近, 兩人幾乎稍微低頭就能碰到對方的鼻尖。
烏列爾頭髮上那股染髮藥水的味道早已經完全消退,只剩下一股淡淡花香, 夾雜著微妙的苦味,流轉到舌尖剩下一點甜,像是雪松亦或是柑橘。
愛洛斯很快分辨出來,是啤酒花的味道。
包裹里一樣東西有這種味道,是助眠的蠟燭。
愛洛斯往自己床頭望去,小茶杯里燃著的蠟燭此刻還剩下一點飄搖的火苗。
愛洛斯捏了捏烏列爾的發尾,他看出烏列爾的頭髮有部分還是濕的,被指腹一壓,積飽了水的尾端滴下水來,再抿卻又沒有了。
烏列爾想必在這裡坐了許久。
「明明比我還要早。」
愛洛斯盯著眼前靜默的男人。
怎麼有這樣的人?點了助眠的蠟燭,睡了不過三個鐘頭。
「你的傷口才剛處理過,就洗了澡。就不能等一天麼?」愛洛斯接著又問。
「染髮劑的效果會消退,要用水來加固。沒關係的,殿下。我已經好了大半。」
「好了大半?病人什麼時候能自己給自己診斷了。」
烏列爾抿著唇不說話。
愛洛斯打量著烏列爾,烏列爾像是在斟酌要說什麼,忽地想到了,摸過桌上的紙遞給愛洛斯。
他想了半天竟是拐開了話題。
這次愛洛斯沒有讓他稱心如意。
愛洛斯沒有接,而是幫他撥開頸後的長髮,讓它們不繼續在他胸口留下淺淡的濕痕。
「烏列爾,從前我對你很好嗎?」不然為什麼要這麼努力。
烏列爾想了很久,像是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你對我最好……」
愛洛斯等他說完。
烏列爾又補上一句:「從小到大最好的。」
「所以你一直在期待我恢復,然後像從前那樣對你?」愛洛斯問得毫無情感。
愛洛斯想得很清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恢復,萬一永遠不會,烏列爾一直執著下去就很沒必要。
烏列爾卻立刻搖頭。
「不。如果你想的話,我當然期望你恢復。但不是為這個,你怎樣對我,都沒關係。」
「可我的問題,是你期不期待我對你好?」
期待一定會讓自己感覺壓力。
但愛洛斯想,反正只剩幾天,如果烏列爾開口,對他好些也不是難事。
烏列爾沉默半晌。
像是終於說服了自己,「我可以不期待的。」他重複道:「一點也不。」
「很好。」愛洛斯無話可說,盯著烏列爾道:「那就繼續保持。」
烏列爾面色平靜應了聲「好」,向愛洛斯遞出剛才那張紙。
愛洛斯也只得接過來看。
那是一幅簡略指示方向的地圖。一幅給離開之後的愛洛斯用的,沒有終點的地圖,上面的墨跡甚至還沒完全乾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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