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遲言第一次過沒有魚的新年，也是完全不同的體驗。

年三十是個大晴天，天瓦藍瓦藍的，四周山峰上的雪發著光，像是撒滿了金子。

古代人沒有夜生活，晚上睡眠早，所以他們下午就開始吃團年飯。剛吃完早飯，也沒時間休息，食堂就就開始熱火朝天的準備年夜飯了。

羊腿等各種肉類提起解凍，素菜提前清洗切片，燉菜要從中午就開始燉起來，這樣才能保證準時上菜。

大塊的羊肉、鹿肉、野雞塊、豬五花肉塊，泡發好的木耳蘑菇、切好的蘿蔔白菜，一盆一盆的擺滿了廚房的案台，暫時放不下的，只好先放在食堂桌子上。

廚房裡五、六個人各自忙碌著，遲言在做菜，五花肉在鐵鍋里滋滋作響，頓時肉香四溢。

從心理學上來講，像山寨這樣吃大鍋飯的地方，最容易讓人產生懈怠心理。反正干不干都一樣，都有飯吃，有的人就開始偷懶摸魚了。

「誒呦，可真香啊！」楊寡婦頭髮梳得油光，臉上擦了粉，頭上還戴了朵絨花，一步三扭的走了進來，說自己是來幫忙做飯的。

劉嬸撇了撇嘴，準備工作全都做完了她才來，還說是幫忙的，誰相信啊！

楊寡婦在廚房裡這瞅瞅、那看看，手上和嘴裡都沒閒著，她順手從放在一邊的盆里拿起一塊炸糕開始吃。吃完拍了拍手：「炸糕里紅糖放得太少了，一點都不甜。」說完又往灶台前湊。

一個大鍋咕嚕咕嚕的燉著羊肉，另一個大鍋前，遲言正在翻炒五花肉，沒有理她。

「這孩子別看個子不高，還真是個大廚呢！這味兒聞著真香，是之前吃過的那個紅燒肉吧！」她邊探著頭往鍋里看，邊嘖嘖道。

遲言也聽說過楊寡婦愛占便宜，人又懶，參加集體勞動也不實在，喜歡偷奸耍滑。此時看她自己進來就拿炸糕吃，還盯著肉鍋的樣子，確實挺招人討厭。

「哎……楊嬸你說話別對著鍋，口水流到鍋里就不好了！」遲言假裝無意識的扭過頭喊道。

「撲哧！」

「哈哈哈……」

任大娘、劉嬸還有其他幾位大嬸忍不住直笑。

楊寡婦不太高興的翻了個白眼：「你這個小屁孩，長得挺好看，這嘴可是不太會說話。我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還能饞這幾塊肉！」

說完施施然的又在廚房轉了一圈，像是在巡視，然後飄到門口：「我看也沒什麼活了，那我先回了，等開飯再來。」

還是沒有任何人搭理她。

等看她真走了，任大娘和劉嬸眼神一對視，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還是得小言開口，楊寡婦這個人最愛面子了，說她口水要流鍋里，她肯定覺得失了面子，都不好意思占便宜先走了。」劉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