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對炸彈的偏好是很明顯的，這些天他不怎麼用炸彈，只是因為不方便，而對付賓加的時候他都把炸彈拿出來了，最後還是沒用，倒是有點出乎意料。

「只是炸個人的話，沒那個必要，」琴酒隨意地解釋道，「那地方附近有組織的基地，我本來以為他已經去基地里了，才準備了炸彈，但既然還沒到，就沒必要多此一舉。」

迪諾明白了，又有點驚訝：「你本來打算……炸掉組織的基地？」

「你應該不至於對組織的人有什麼同情心吧？」琴酒挑眉。

「我都看著你殺了四天了。」迪諾有點無奈地說道，「我就是沒想到……」

炸掉基地和殺死一兩個人畢竟還是不太一樣，不是說死亡人數的差別——哪怕以純世俗的道德觀來看，組織里的大多數人死掉都能說句「死得好」——而是……那畢竟是組織的「固定資產」，而琴酒對組織的恨意顯然還沒到那份上。

琴酒舒緩地笑了笑：「我也可以做點喜歡的事。」

單純因為喜歡就去炸基地嗎，真是奢侈的愛好……迪諾汗顏：「我們可沒那麼多地方給你炸。」

「我知道，」琴酒毫不掩飾地面露遺憾，「所以才想著現在抓緊機會。」

迪諾有點想說「要是這麼遺憾的話要不咱們還是回去把基地炸了吧」，但琴酒已經繼續道：「不過剛才炸的那一回已經很不錯了，就這樣吧。」

迪諾也不知道他這個「不錯」的評價標準是什麼，如果是指聲音的話，倒確實是非常連綿不絕，也不知道那個廢棄實驗室底下藏了些什麼。

「那我們現在去哪？」他不再糾結炸彈的問題，「其他目標都離得挺遠吧？」

原本就已經跑得很遠了，為了追賓加，他們又往北邊開了幾個小時，現在都已經快到北海道了，要是往回開，恐怕又得開一個晚上。

琴酒看著手機屏幕思考了一會兒：「結束吧。」

迪諾一怔。

他有些疑惑地向旁邊看過去，正對上琴酒肯定的眼神：「雖然沒炸成基地，但是這幾天殺得挺開心的，到此為止好了。」

殺手先生神色平和，語氣難得的輕快，完全看不出剛把某人送下地獄，不，對琴酒來說，應該是一看就知道剛把某人送下地獄。

迪諾總覺得，這也是這些天來，或者說，那個追殺令被下達以來，琴酒第一次表現得這麼放鬆。

仿佛一切塵埃落定。

「那麼，」迪諾的眉眼間不由地染上了笑意，「我們回家？」